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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文学的各种文体,《红楼梦》里应有尽有
类别:儒学初探 作者:

文备众体不足以形容。中国历史上那些文采风流的特异人物,小说开卷的第二回,就通过冷子兴和贾雨村茶肆对话的方式,从隐逸诗人陶渊明和竹林七贤的领袖嵇康、嵇康说起,一直说到女诗人薛涛,和大胆追求爱情的卓文君、红拂、崔莺,前后不下三十个人物。历朝历代的诗人、文学家、艺术家,更是经常成为《红楼》人物日常品评的话题。第四十九回香菱学诗,史湘云高谈阔论,满嘴是“杜工部之沉郁,韦苏州之淡雅”、“温八叉之绮靡,李义山之隐僻”。甚至连贾母的大丫鬟鸳鸯,为抗拒大老爷贾赦要纳她为妾的举动,骂前来自称有“好话”告诉她的金嫂子,开口便骂出了艺术典故:“什么‘好话’!宋徽宗的鹰、赵子昂的马,都是好画儿!”既不识字又没有文化的丫鬟,竟然知道擅长廋金书的宋徽宗会画鹰,元代的赵孟頫善画马,而且用谐音的方式随詈叱的语言淋漓诙谐而出。可见艺术与文学已经成为《红楼梦》里贾府的日常生活和人物语言的一部分了。

更不要说,书中还有众多关于结社、吟诗、联句、拟匾额、题对联、拆灯谜、行酒令、听说书、看本戏、赏音品笛、丹青绘事的描写。单是由于对《负荆请罪》戏名的不同表述,让宝玉、宝钗、黛玉之间展开一场何等惊心动魄的心理战。至于男女主人公,时当阳春三月、落红成阵的惹人季节,偷读《西厢记》,借妙词,通戏语,以之作为谈情的引线;隔墙欣赏《牡丹亭》,女主人公林黛玉听艳曲,惊芳心,心痛神痴,眼中落泪,则是文学欣赏达至共鸣境界的绝妙写照。那么我提出《红楼梦》是中国文学的集大成之作,应该不是出于偏好的夸张溢美之词,而是理据昭然真实不虚的判断。

但《红楼梦》里所有这些艺文活动,大都是在大观园中发生的。这座可大可小、虚虚实实、人间天上诸景备的园林,是红楼人物的集中活动场所,是小说作者精心打造的理想世界。男女主人公贾宝玉和林黛玉,贾家的三位小姐迎春、探春、惜春,地位略同于黛玉而具有永久居住权的薛宝钗,还有不时飘忽而来飘忽而去的史湘云,以及服侍他们并与之形影相伴的大小丫鬟,如同天意安排一般顺理成章地诗意地栖居在这里。

山水园林加上青春美丽,使大观园成为爱情的滋生地。不仅是宝黛的爱情,还有龄官和贾蔷的爱情,小红和贾芸的爱情,司棋和潘又安的爱情,以及其他或明或暗的红楼儿女的爱情。宝黛的爱情也有许多头绪穿插进来,各类角色带着不同的意向互相交织在一起。贾宝玉和林黛玉的如醉如痴的爱情,自然是贯穿始终的主线,但薛宝钗的介入使这条主线爱情变成了三人的世界。还有爱说话、大舌头、开口便是“爱哥哥”的史大姑娘,也让黛玉感到似乎是模模糊糊的竞争对手。三人的世界于是变成四人的世界。头绪交错的爱情和对最终婚姻归宿的追求纠缠在一起,就不单纯是两小无猜的儿女之私,而是溶进了深层的社会内容。

男女主人公本身的爱情意识是简单的,除了爱不知有其他。爱就是一切,包括生与死。但当事人背后亲长的意图伦理,往往视婚姻为社会与政治的交换物。这就使得婚恋行为不只是青春美貌的竞争,而且是财产和社会地位的较量。正是由于后者的因素,薛宝钗婚姻追求的最后获胜,变得有先兆而无变数。宝黛之间的纯真的爱情因此经受到严峻考验。林黛玉痴情的感召、隽语的激励和诗意的熏陶,使早期带有某种泛爱倾向的怡红公子,很快变得痴心与钟情合一,不结合就宁可死亡或出家,成为两位当事人横下一条心的选择,他们最终取得了爱情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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