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交恐怖症怕的心理,基本上起源于害羞,不管患者年龄多大,其心态是相同的,只是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不同境遇和不同的解释罢了。有浅层心理的害羞,也有深层的心理害羞;有本人意识到的,也有本人意识不到的。
怕虽然是一种心理过程,但它必然要影响生理功能,于是紧张、出汗、心慌气短以及颤抖都会接踵而来,脸红是最容易表现出来的现象。这些反应,其实是一种焦虑的表现。为了摆脱焦虑,回避、逃避便是唯一的手段。
回避的目的是避免焦虑情绪的袭击,只要不存在对人的场合,社交恐怖者就会觉得安然无事了。因此,患者往往都采取主动性的回避策略,不去接触人,甚至把自己封闭起来,但是这种封闭在个别案例中可导致精神的全面退缩,贻害终生。
在回避的时候,许多患者还会发生“过敏性牵连”,这是一种自我防卫心理机制。对害怕的场面或人,会发生“草木皆兵”的心理泛化,对外部事物产生异常过敏的反应。如在上述事例中所提到的异臭感、别人在看他,甚至他人的一举一动,都暗示着对患者的讨厌、排斥、无奈等,从而加强其回避的理由:由于我不好,所以人家厌恶我,与其让人厌恶,不如主动离开人群,何必自找没趣呢?从而以这种投射心理使自己取得病态中的平衡。
过敏性牵连,严格说来已把人的正常心理引上斜路,因为它脱离了现实,患者常常以病态的心去度他人之意。这种症状通常多在早期分裂症中出现。因为社交恐怖症患者对这种过敏牵连有时会抱怀疑态度,而且可被亲友说服,并且这种牵连多围绕着回避行为来转,不具备那种敌对性和攻击性,所以只作为社交恐怖症的一个特征,而不能说他们是分裂症。但一个社交恐怖症患者,达到过敏牵连的程度,也说明他们的病情比较牢固了,在治疗方面,要比没有过敏牵连的人要难得多,不易一次性治愈。
行为主义主张对待各种异常行为采用行为疗法,尤其是这种社交恐怖症更是此疗法的重点治疗的对象,面对社交恐怖症最常用的是暴露疗法和系统脱敏疗法。
怕什么去做什么,躲什么去迎什么。一位怕到闹市去的青年,医生给他做了硬性安排,让他每天卖100份当天的《晚报》,开始他不敢在街头抬头叫喊,就写了一张大字报“谁买《晚报》,伍角一份”,结果第一天仅卖了10份,第二天有所好转,第五天就全部卖光,第十天他竟在一晚上走街串巷地卖了200份报纸,他感到特别兴奋。但这种暴露疗法不是对每个社交恐怖症都能成功的。因为有些人根本面对不了,坚持不了多久就半途而废,不久又习惯地进入恐怖之中,最后还是采取回避策略。
系统脱敏疗法要想成功,需要有特定的治疗环境,在治疗之初必须有医生临场指导,靠自己很难规范地做到。我曾为一名怕进大教室听课的学生专门设计了一个治疗方案,开始由老师为他上辅导课,旁边仅有几个同学陪读。而后是分组讨论,轮流发言,让他达到可以主动发言的情况后,特意安排了一次同类病友的集体治疗,让他当主持人,带动其他病友,交流人际交往的经验和体会。随后让他去参加小班课(每班30人),最后是大班课,在上大班课时,每次都让他先坐在位置上,看其他同学一个个地进入教室,后来再改为让他后进教室,从有人陪他一起进,到他一个人在众目睽睽下进教室,前后经过三个月的时间才得到明显的效果。尽管如此,要巩固疗效,患者也需要付出相当的毅力和决心。最主要的是克服过敏性牵连和“旁观者”的心态,任何一个社交恐怖症患者,总不由自主地把自己一分为二,在行为中,似乎有个第二自我在指挥第一自我的行为。这第二自我的眼睛比任何人还严厉!
大多数社交恐怖症患者到门诊就医时,其病程多半已达数年乃至十数年之久,直到恐怖已严重干扰到生活时才想到治疗。而中年以上的患者较少,并不是说他们的社交恐怖症已愈,主要是他们在长期痛苦的情况下,已经从心理上适应并接受了它,比如一位老人,从十几岁就不敢当众小便,五十多年一直不上公众厕所,非去不可时也采取女式蹲法。一旦习以为常,那种恐怖感就如同虚设了,其它疾病也基本如此,说明长期对疾病的适应,也相当于一种持久的行为疗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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