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生死变化,庄子最后留给读者的是一段难于理解的叙述。他说物种都有其幾微、机缄的变化,出于机缄,入于机缄。物种的起源,始于水草。生物的变化,终于人类。庄子说:“程生马,马生人。”程,据注家解释,可能是豹。那么马是由豹变来的、人是由马变来的吗?庄子提到不少物种,由于年代久远,原义不易懂了。
关于此篇大意,历代学者的意见摘录如下:
程以宁曰:“此言至乐,非世人之乐也。”
朱长文曰:“此篇不数百字,而文更数样,奇怪健古,殆难凑泊。”
归有光曰:“首言至乐在无为。只因生死关看不破,故多累。次三段皆引达生死之分者。人生自适分量而已。且一气变化,终在陶冶之内,何尝有生死邪!”
郭象曰:“旧说云庄子乐死恶生,斯说谬矣!若然,何谓齐乎?所谓齐者,生时安生,死时安死,生死之情既齐,则无为当生而忧死耳。此庄子之旨也。”
陆长庚曰:“此篇教抉择至乐活身之术,皆以无为而存。将个‘无’字推到本始,论及人物之生死变化,察其本无而出入于一机,其有生老病死等,如四时昼夜,达命者不哀,观化者无恶,一味顺其自然,然后在我者长乐而长存也。”
宣颖曰:“‘乐’之一字,学道人与世俗所同尚也。孔子曰:‘乐在其中矣’,孟子曰:‘乐莫大焉’,岂不尚矣乎!但俗所为乐者形骸之享受,学道人所为乐者性情之恬愉,名曰同而实大悖焉。夫以形骸之享受为乐,是拘身之桎梏也,腐肠之毒药也,伐性之斧斤也,劳攘图之果未足为乐也。若性情之恬愉,则无为逍遥,不言乐而至乐存焉。”
宣颖又曰:“死者之况,生者言之不似也,托之髑髅,妙矣。生死等耳,但不言死之乐,不足以明生之忧。虽然,以生者之营营言之,则死者无为诚乐矣。”
朱文熊曰:“至乐在于无为,而世俗所谓富、贵、寿者,乃偏于养形中求之,亦见其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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