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钟书:
这笨驴子以为走前一步, 萝卜就能到嘴, 于是一步再一步继续向前, 嘴愈要咬, 脚愈会赶, 不知不觉中又走了一站……上司驾驭下属, 全用这种技巧……
梁实秋:
女人不必说, 常常“上帝给她一张脸, 她自己另造一张”.不涂脂粉的男人的脸, 也有“卷帘”一格, 外面摆着一副面孔.在适当的时候呱嗒一声如帘子一般卷起, 另露出一幅面孔。
老宣:
对于吹牛者, 当置之不理.对于拍马的, 须严加预防.否则, 在不知不觉之间, 他将你拍舒服了, 就能骑上你。
鲁迅:
设法向妇女调笑几句, 或乘机摸一下, 也谓之“揩油”, 这虽然不及对于金钱的名正言顺, 但无大损于被揩者则一也。
林语堂:
放屁就是礼貌, 礼貌就是放屁.放屁无声叫做好, 有声叫做不好, 声愈小愈好, 愈大愈不好.外国屁的声小, 所以比我们好.外国人屁不乱放, 中国人屁乱放.这是他们“礼”字比我们强。
王朔:
你捧他, 他有不爱听也不会像你骂他那样引出深仇大恨.最多觉得你这人肉麻, 灵魂渺小, 形象猥琐, 他从心里一轻视你, 你的工作就完成一半了。
老舍:
夏天到电影院去, 更怕遇见“洋”她们.她们穿得很少很薄, 白白的脖子, 胖胖的臂, 原有个看头儿, 可是您的鼻子受不了委屈, 香水味里裹着一股像臭豆腐加汽水的味儿, 又臭又辣, 使您恶心。
李霁野:
用阉割使天下完全成为清一色的婆理, 自然很有可能, 但大体说起来, 只有三分之一的机会.用公理进攻婆理, 婆理是要被消灭的.拿婆理与公理纠缠, 不会发生什么效力。
柏杨:
政治病如果害得恰到好处, 小则能消痰化气, 大则能保命全身, 不一定都是见不得人才卧床不起也。
丰子恺:
口中剿匪, 就把牙齿拔光.为什么这样说法呢? 因为我口中所剩十七颗牙齿, 不但毫无用处, 而且常常作祟, 使我受苦不浅.现在索性把它们拔光, 犹如把盘踞要害的群匪剿尽、肃清, 从此可以天下太平, 安居乐业。
吴望尧:
骂人要骂得典雅, 有风度, 有幽默.如果张开血盆大口, 赤裸裸开门见山, 什么祖宗八代, 猪狗牛羊, 死鬼杀千刀, 或是等而下之, 乱搞两性关系, 这是泼妇式骂街, 不必深谈。
沈从文:
清早上的世界, 只有一些在世界上顶不算人的人所享受, 这大约是一种神的支配.把上流人放在下午, 放在灯下来活动来吃喝, 黑暗一声则可以把这些爱体面的绅士从黑暗中给别人一个看来成为全是体面的脸, 说谎话时也可以把说谎话的脸色给蒙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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