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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试牛刀 卓有政绩
来源:儒家人物 作者:

伴随着对生生不息、健行不已的天道的认识,孔子于安闲平易之中,敏锐地感受到一种神秘的“天命”,一种上苍赋予他的使命。在“志于道”的追求中,他幽然地觉得:上天之所以在一片历史废墟中,保留了完美的周礼,并让他孔子认识了她。这不是上天要复兴周礼的意思吗?他甚至认为上天生就他这样一个有责任心的人,并赋予他崇高的德行,那一定是上天要把这个文化复兴的任务交给他,要他去替天行道,去行仁行义行周礼,救苦救难救苍生!于是他好像有某种顿悟一样,再也无法隐居了,他要积极寻求出仕的机会,将这个社会、这个人民从苦难中拯救出来。

为了获得从政的机会,孔子甚至准备采取灵活的措施。就在他“知命之年”,季孙氏的另一个家臣公山不扭(又作弗扰)在费邑宣布独立了,他托人招请孔子。对这个与阳虎一样同是叛主过巨的邀请,孔子最初还真动了心。司马迁分析他当时心理说:“孔子循道良久,温温无所试,莫能己用。曰:‘盖周文王起于丰镐而王,今费虽小,傥庶几乎!’欲往。”这是合乎实际的。只因性情率直的子路的反对,没有去成。

阳虎谋反事败,盗鲁大宝而奔晋。季桓子真正掌握了大权,痛定思痛,倍感孔子等级名份说的亲切,决心起用孔子振顿鲁国秩序。鲁定公九年(前501),孔子被任命作中都宰(县邑长官)。孔子在中都为政一年,政绩斐然,“四方皆则之”。十年,调回中央作小司空,协助大司空管理土木工程。不久由小司空一跃而为大司冠。大司冠,是鲁国最高司法长官,“掌建邦之三典,以往王刑邦国、诘四方”。是时孔子52岁,一干4年,直到55岁离鲁。这几年是孔子小试牛刀,一展抱负的风云时期。4年时间虽短,但对于孔子来说已经足以干一番事业了。他曾说:“苟有用我者,期月而已可矣,3年有成。”(《子路》)孔子并没凭空大言,事实正是这样。

孔子上任那年夏天,齐国邀请鲁定公会于夹谷。孔子因善长礼仪作这次国际性会议的傧相。当对的鲁国,北邻晋国,南逼荆楚,东接强齐。三强逼临,而鲁国国小兵弱,“附于楚则晋怒,附于晋则楚来伐,不备于齐,则齐师侵鲁”。在外交关系中,鲁国就像踩跷跷板一样,左右为难。如何在这次会盟中避免齐国的威逼,为鲁国挽回列国声誉,便成了孔子此行的首要使命。

会盟这天,齐鲁两君来到夹谷。除地为坛,土阶三等,礼乐声中,鲁定公与齐景公揖让而登,一派友好和平景象。但是,两君刚刚坐定,齐国的使臣请献乐舞。但演奏的即是夷狄“四方之乐”。于是羽旄旌旗中,夹杂着剑戟盾矛,一涌而上,鲁定公有被挟持的危险,形势十分紧迫。事出突然,摔不及防。大智大勇的孔子一眼识破敌人阴谋,急趋而进,历阶而登,不尽一等。他两眼怒视景公,挥袂而言曰:“吾两君为好会,夷狄之乐,何为于此!”义正词严,景公为之理屈,只得挥退持械舞人。订立盟约时,孔子发现齐人擅自在盟书上加了一句:“齐师出境,而不以甲车三百乘从我者,有如此盟!”面对齐人的阴谋诡计,孔子针锋相对,也加上一句:“而不返我汶阳之田以共命者,亦如之!”挫败了齐人霸权野心,并收复了鲁国失地,为鲁国争得了列国间的平等地位。

外交胜利,使孔子名重一时,季桓子对孔子信任有加,言听计从,史称:“孔子行乎季氏,三月不违。”季桓子还将执政大权委托孔子代掌,孔子选以大司寇“摄行相事”。他利用这个难得的机会,进行了一系列内政改革。于是他在鲁国具体实施了从前陈之于齐景公的“正名”方略。在孔子看来,当时鲁国最大的弊病在于君不君、臣不臣,鲁公虚位,大夫专权,名实颠倒,秩序混乱,亦即“名”不正。这首先表现在作为臣子的三桓势力过大,势逼公室。要重振鲁国秩序,必须首先削弱三桓势力。一天,孔子从容对定公说:“按照周礼,臣子不藏甲兵,大夫的城墙不过一百雉(三百平方丈)。现在三家的采邑都超过这一限度。”三家采邑,指季氏费邑、孟氏成邑、叔氏后阝邑,号称三都。那里高墙深池,私兵把守,是三家威逼公室的实力所在。不过,由于三桓平时都住在曲阜城内,三都委托家臣代管,年长月久,家巨拥兵自固,造起反来。定公八年,公山不狃据费反;十年,叔孙氏家臣侯犯又据后阝反。后阝邑、费邑,成了两个独立王国,两家都奈何不得。孔子看准这点,适时提出“堕三都“的大胆方案,立即得到鲁定公和三桓支持。孔子派弟子子路作季氏宰,控制鲁国最大的实力集团,以便“堕三都”计划的实施。开始顺利堕毁了叔孙氏的后阝邑;将堕费,公山不狃伙同叔孙氏庶族叔孙辄,纠合费人先发制人,进攻曲阜。鲁定公与三桓惊荒失措,逃入季孙氏家,躲到“季武子之台”上。叛军来势凶猛,一度攻人季家,流矢射达定公身旁,情况危急。孔子却镇定自若,待叛军攻势销竭,他命令两员大将,组织反击。费人一触即溃,追杀数十余里,公山不狃、叔孙辄逃亡国外,孔子指挥乘胜堕毁了费邑。下一步该堕成,由于守成的公放处父没有反叛迹象,孟孙氏遂默许他固守成邑,政俯军攻之不克。围成未果,但堕三都、削弱三桓实力的计划已实现大半,在公室与大夫之间成功地制造了一种均势。为维护君臣等级提供了实力保证。

除了在政治、外交、军事上有所作为外,孔子力还力行教化,使鲁国社会风尚面目一新。人们有礼貌,不激诡;讲诚信,守信用;买卖东西,货真价实,不掺假,不抬价;男女关系严肃,行者别于途;盗贼敛迹,路不拾遗。有客自远方来,不求于官方,人们自动供给食宿,使有宾至如归之感。一派和乐雍雍,欣欣向荣的景象。成为后来中国历史上儒家崇尚的国家太平、秩序稳定的理想模式。

可惜好景不长,邻国的一个拙劣的阴谋,中断了孔子得意的政治生涯。齐国见孔子为政,鲁国大有起色,害怕邻国强盛于己不利,遂使出美人计以破坏之。他们选美女80人、好马120匹,奉献给鲁定公。在季桓子怂恿下,定公接受馈赠,君臣沉湎声色,三日不理朝政!孔子为之感慨说:”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子罕》)紧接着鲁国举行郊祭,季桓子又不分(月番)(祭肉)给大夫,公然蔑视礼制!面对这群荒淫无耻。不知礼义的君臣,孔子再度失望了;特别是季氏不把郊祭的(月番)肉分给他,竟然忽视他孔子的存在,这大大地挫伤了孔子的自尊心。失望和伤心之下,他只得怨愤且无可奈何地低吟:“优哉游哉,维以卒岁。”他决定挂冠不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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