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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也第六
类别:四书蕅益解 作者:蕅益大师

子曰。雍也。可使南面。

只是可临民耳。岂可说他做得王帝。

仲弓问子桑伯子。子曰。可也简。仲弓曰。居敬而行简。以临其民。不亦可乎。居简而行简。无乃大简乎。子曰。雍之言然。

只是论临民之道。不是去批点子桑伯子。

【补注】居敬。是空观。是惟一。行简。是假观。是惟精。空假双照。精一双持。是允执厥中。诸佛之心印。亦尧舜之心传也。临如日月之照临使观感而自化。故孔子然之。故曰雍也可使南面。

哀公问弟子。孰为好学。孔子对曰。有颜回者好学。不迁怒。不贰过。不幸短命死矣。今也则亡。未闻好学者也。

无怒无过。本觉之体。不迁不贰。始觉之功。此方是真正好学。曾子以下。的确不能通此血脉。孔子之道。的确不曾传与他人。 有所断故名为不迁不贰。若到无所断时。则全合无怒无过之本体矣。孔子颜渊。皆居学地。人那得知。

【补注】孔子称颜渊好学。即在不迁怒。不贰过。颜渊死而叹曰。今也则亡。可知博极群书。身兼众艺。而不免于迁怒屡过者。不得谓之好学也。孔门正学。止是从心性入门。从修身致力。从过勿惮改起行。颜渊短命。是天下众生之不幸。不专谓颜子也。

子华使于齐。冉子为其母请粟。子曰。与之釜。请益曰。与之庾。冉子与之粟五秉。子曰。赤之适齐也。乘肥马。衣轻裘。吾闻之也。君子周急。不断富。原思为之宰。与之粟九百辞。子曰。毋。以与尔邻里乡党乎。

子谓仲弓曰。犁牛之子骍且角。虽欲勿用。山川其舍诸。

卓吾云。夫子论仲弓如此耳。

【补注】古人祭祀用牲。备物而已。非必杀之也。故子贡欲去告朔之饩羊。郑康成解曰。饩生牲也。孟子言齐桓公葵丘之会。束牲载书。而不歃血。亦生牲也。若必杀而去其毛。则犁牛与骍且角者何择焉。后人假祭神之名。充口腹之欲。其能免杀业之苦报乎。血食之神。当堕地狱。况杀之者乎。故祭用蔬素芳洁之物。最为合礼。

子曰。回也其心三月不违仁。其余。则日月至焉而已矣。

颜渊心不违仁。孔子向何处知之。岂非法眼。他心智耶。三月者。如佛家九旬办道之期。其心其余。皆指颜子而说。只因心不违仁。得法源本。则其余枝叶。日新月盛。德业并进矣。此方是温故知新。

季康子问仲由。可使从政也与。子曰。由也果。于从政乎何有。曰赐也。可使从政也与。曰。赐也达。于从政乎何有。曰。求也。可使从政也与。曰。求也艺。于从政乎何有。

季氏使闵子骞。为费宰。闵子骞曰。善为我辞焉。如有复我者。则吾必在汶上矣。

有志气。有节操。羞杀仲由冉求。

伯牛有疾。子问之。自牖执其手。曰亡之。命矣夫。斯人也。而有斯疾也。斯人也。而有斯疾也。

说一命字。便显得是宿业。便知为善无恶果。

子曰。贤哉回也。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贤哉回也。

乐不在箪瓢陋巷。亦不离箪瓢陋巷。箪瓢陋巷。就是他真乐处。惟仁者可久处约。约处。就是安处利处。若云箪瓢陋巷非可乐。则离境谈心。何啻万里。

【补注】列子冲虚经言。仲尼闲居。子贡入侍。而有忧色。子贡不敢问。出告颜回。颜回援琴而歌。孔子闻之。果召回入。问曰。若奚独乐。回曰。夫子奚独忧。孔子曰。先言尔志。曰。吾昔闻之夫子曰。乐天知命故不忧。回所以乐也。孔子愀然有间。曰。有是言哉。汝之意失矣。此吾昔日之言尔。请以今言为正也。汝徒知乐天知命之无忧。未知乐天知命有忧之大也。夫乐而知者。非古人之所谓乐知也。无乐无知。是真乐真知。故无所不乐。无所不知。无所不忧。无所不为。颜回北面拜手曰。回亦得之矣。学者知无乐无忧之本性。方知孔颜之忧乐。

冉求曰。非不说子之道。力不足也。子曰。力不足者。中道而废。今女画。

子谓子夏曰。女为君子儒。无为小人儒。

从性天生文章。便是君子儒。从文章著脚。便是小人儒。即下学而上达。便是君子儒。滞于下学。便是小人儒。若离下学而空谈上达。不是君子儒。亦不是小人儒。便是今时狂学者。

子游为武城宰。子曰。女得人焉尔乎。曰。有澹台灭明者。行不由径。非公事。未尝至于偃之室也。

卓吾云。真能得人。

子曰。孟之反。不伐。奔而殿。将入门。策其马。曰。非敢后也。马不进也。

子曰。不有祝鮀之佞。而有宋朝之美。难乎免于今之世矣。

子曰。谁能出不由户。何莫由斯道也。

道不可须臾离。信然信然。何故世人习而不察。日用不知。

子曰。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文质彬彬。然后君子。

质。如树茎。文。如花叶。还有一个树根。由有树根。故使茎枝花叶。皆是一团生机。彬彬者。生机焕彩也。

【补注】尊德性而不道问学。谓之野。道问学而不尊德性。谓之史。君子尊德性而道问学。故文质彬彬也。

子曰。人之生也直。罔之生也。幸而免。

卓吾云。不直的。都是死人。

子曰。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

知个甚么。好个甚么。乐个甚么。参。 卓吾云。不到乐的地步。那得知此。

子曰。中人以上。可以语上也。中人以下。不可以语上也。

不可语上。须以上作下说。为实施权也。可以语上。方知语语皆上。开权显实也。

樊迟问知。子曰。务民之义。敬鬼神而远之。可谓知矣。问仁。曰。仁者先难而后获。可谓仁矣。

晓得民义。便晓得鬼神道理。惟其晓得。所以能敬能远。非以不可知。而敬之远之也。不能先难。便欲商及获与不获。知难非难。则请事斯语。欲罢不能。岂获与不获。可动其心。

【补注】世俗混称佛菩萨为鬼神。此大误也。佛菩萨是出世大圣。鬼神是生死凡夫。相距天渊。然皆是过去六亲。未来诸佛。故当敬。修福而嗔恚堕神趣。悭贪而不施堕鬼趣。故当怜悯而远之也。仁者须发大心。遍十方。尽未来。度脱众生。而后成佛。故曰。先其难而后其获。

子曰。知者乐水。仁者乐山。知者动。仁者静。知者乐。仁者寿。

形容得妙。 智者仁者。不是指两人说。乐者。效法也。智法水。仁法山。法水故动。法山故静。动故乐。静故寿。山水同依于地。动静同一心机。乐寿同一身受。智仁同一性真。若未达不二而二。二而不二。则仁者见之谓之仁。智者见之谓智矣。

子曰。齐一变。至于鲁。鲁一变。至于道。

总是要他至于道耳。吴因之曰。齐固要脱皮换骨。鲁也要涤胃洗肠。

子曰。觚。不觚。觚哉觚哉。

【补注】因缘和合。假名为觚。色即是空。故曰不觚。空假双照。不即世谛。不离世谛。是为中观。故曰觚哉觚哉。空假中一心三观。三世诸佛之心印。又尧舜惟精惟一允执厥中之心传也。心经。金刚经。一切大乘经。乃至禅家千七百则公案。皆可以此求之。金刚经云。如来说第一波罗密。即非第一波罗密。是名第一波罗密。忍辱波罗密。如来说非忍辱波罗密。是名忍辱波罗密。即假即空即中也。程子谓觚不觚。谓如君不君。臣不臣。范氏谓如人不仁。国不国。此但就世变感慨言之也。亦通。

宰我问曰。仁者虽告之曰。井有仁焉。其从之也。子曰。何为其然也。君子可逝也。不可陷也。可欺也。不可罔也。

此问大似禅机。盖谓君子既依于仁。设使仁在井中。亦从而依之乎。夫子直以正理答之。不是口头三昧可比。 陈旻昭曰。宰我此问。深得夫子之心。盖在夫子。设使见人坠井。决能跳下井中救出。但此非圣人不能。不可传继。故夫子直以可继可传之道答之。如大舜方可浚井。以听父母之掩。彼有出路故也。若寻常孝子。小杖则受。大杖则走矣。

子曰。君子博学于文。约之以礼。亦可以弗畔矣夫。

学于文。乃就闻以开觉路。不同贫数他宝。约以礼。乃依解而起思修。所谓克己复礼。不同无闻暗证。所以弗畔。畔者。边畔。以文字阿师。偏于教相之一边。暗证禅和。偏于内观之一边。不免罔殆之失也。

子见南子。子路不说。夫子矢之曰。予所否者。天厌之。天厌之。

卓吾云。子路不说。全从夫子拒弥子来。意谓。既曰有命矣。缘何又见南子。

【补注】此可与互乡难与言章合看。佛言一切众生皆有佛性。故佛菩萨。不舍罪恶众生。孔子不拒南子与互乡童子也。

子曰。中庸之为德也。其至矣乎。民鲜久矣。

子贡曰。如有博施于民。而能济众。何如。可谓仁乎。子曰。何事于仁。必也圣乎。尧舜其犹病诸。夫仁者。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能近取譬。可谓仁之方也已。

【补注】列子冲虚经言商太宰见孔子曰。丘圣者欤。孔子曰。圣则丘何敢。然则丘博学多识者也。商太宰曰。三王圣者欤。孔子曰。三王善任智勇者。圣则丘弗知。曰。五帝圣者欤。孔子曰。五帝善任仁义者。圣则丘弗知。曰。三皇圣者欤。孔子曰。三皇善任因时者。圣则丘弗知。商太宰大骇曰。然则孰者为圣。孔子动容有间曰。西方之人有圣者焉。不治而不乱。不言而自信。不化而自行。荡荡乎民无能名焉。孔子所谓西方圣人者。即周昭王甲寅岁降生天竺之释迦牟尼佛也。

博施济众。果地化他之德。欲立欲达。因中二利之始。子贡求之于果。不知明其真因。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不是以己及人。正是自他不二。只向一念观心处下手也。立。即不思议止。达。即不思议观。佛法太高。众生法太广。观心则易。故云能近取譬。是仁之方。方。法也。立人达人。正是博施济众处。尧舜犹病。正是欲立欲达处。仁。通因果。圣。惟极果。尧舜尚在因位。惟佛方名果位耳。

【补注】欲立立人。欲达达人。之最优方便。无过于净土念佛法门。了脱轮回。是真能立。一生补佛。是真能达。是以诸佛赞叹。众圣求生。诸天信受。列祖奉行。闲忙无碍。愚智皆能。博施济众。舍此末由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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