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车,必正立,执绥。车中不内顾,不疾言,不亲指。】
绥是设在车上的绳子,供人援引上下车。升车即是上车。通常由御者将绥递给乘车者,便其援之而上。孔子上车时,为保持安稳,必定正立执绥。
车中不内顾,即是不往后看,免致后面的人有所不安。不疾言,免得惊扰他人。不以手亲自指点,为免惑众。由此可见孔子无处而不为人设想。
【色斯举矣,翔而后集。曰:山梁雌雉,时哉时哉。子路共之,三嗅而作。】
“色斯举矣,翔而后集。”竹添光鸿以为古诗逸句,记者悬空揭此二句诗,是‘先经起义’法。依集解暨刘氏正义等诸注解释,色指人的颜色,举是起飞,鸟见人的态度不善,立即飞去。翔是回旋飞翔。集是群鸟在树木上,引申为止息。鸟在回飞观察以后,才肯下来栖息。这两句逸诗是比喻人事上的出处进退应合时宜。
“曰,山梁雌雉,时哉时哉。”这是孔子的话。山梁是山涧上的桥梁,雌雉是母的野鸡。孔子经过山梁,看见雌雉悠然自得,便叹这雌雉能得其时。
“子路共之,三嗅而作。”共是拱手之义,读拱音。嗅字据集注引刘聘君的意见,当作狊字,古阒反,读局音,其义为鸟张两翅,见尔雅释兽郭璞注。刘氏正义考证:“狊字从目从犬,说文训犬视,亦惊顾之意。其字与臭相似,故相沿为臭。唐石经臭字左旁加口作嗅,则后人所改。五经文字,此字尚作臭也。然玉篇已引作齅。齅即嗅正字。”清儒江声论语竢质:“子路以夫子叹雉之得时,肃然改容,竦手上共。雌雉见之,疑将篡己,遂三振翅而起。”依江氏之说,则这两句意思,便是子路向雉拱手。雉却张翅起飞而去。此说较诸古注为优。
“时哉时哉。”含意深远。刘氏正义引刘氏逢禄论语述何说:“孟子曰,可以仕则仕,可以止则止,可以久则久,可以速则速,圣之时者也。乡党篇记孔子言行皆准乎礼,而归之时中。礼以时为大也。”
【蕅益论语点睛补注】
也是实事。也是表法。只一时哉时哉四字。便将乡党一篇血脉收尽。而实从时习中来。故得时措之宜。名为时中之圣也。三鸣而作。正色斯举矣之证。正举集皆时之验。雉者。文明之物。雌者。述而不作之象。山梁者。既非庙堂。亦非穷谷。乃不行于天下。而行于后世之象。按家语。孔子尝自筮。而得贲卦。愀然有不平之状。谓丹漆不文。白玉不雕。质有余。则不受饰。今贲非吾兆。以其饰也。盖孔子是时。易学未精耳。后于杂卦传云。贲。无色也。则得之矣。离为雉。艮为山。故云山梁雌雉。时哉时哉。
【补注】色斯举矣。翔而后集。而其本性不动也。不动而随缘。故曰时哉时哉。贲之有色。相也。其无色。性也。贲。无色也。犹心经言。色即是空。不待色灭方为空也。以色是因缘和合。虚妄幻现。故谓之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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