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狡诈而凶悍,恶名昭著,然而在世界许多民族的神话与传说里,狼却素负盛名,看来,狼被顶礼膜拜,也不是妄谈。
上古时候,人类不能脱离周围的自然环境,在他们眼里,人和动物差不多,没有什么特殊差别。原始人相信,同样以捕食动物为生的兽类大概是另外一些种族吧,并在它们身上发现了为之崇拜的神奇力量。混沌的人类毫不怀疑地把自己的部落看做是这种或那种神奇动物种族的属员。进而把它们奉若自己的祖先加以敬仰。原始人把这种或那种动物作为自己部落的标志,这就是所谓的图腾。在各民族的风俗习惯里至今仍可找到图腾社会的遗迹。
动物中被奉为图腾的,狼也是名声赫赫者之一。居住在北美西北海岸的印第安族特林基特人以及大湖东南的伊罗克人当中有“狼”姓氏族。土库曼族里十一个部落以狼作图腾。乌兹别克人认狼为祖续写家谱。白令海一带因纽特人的武器和用具上,甚至在人的面部上都涂有各种图腾。为数最多的要数狼、隼、和大乌鸦的标志。
图腾崇拜者坚信,大祸临头时它会保佑平安,化险为夷。几十年以前还保持着氏族形式的乌兹别克人虔诚地相信,狼(祖先)会使他们遇难呈祥。为了减轻妇女分娩时的痛苦,他们把狼颌骨戴在产妇手上,或者把晒干研碎了的狼心给她灌进肚里。婴儿出生后,立即用狼皮裹起来,以保长命百岁。在小孩摇篮下面拉拉扯扯地挂着据说是可以驱邪除灾的狼牙、狼爪和狼的蹄腕骨。成年乌兹别克人的衣兜里,总是揣着一些狼的大獠牙,随身携带的口袋里也少不了狼牙和狼爪一类的护身符。他们认为,这些狼玩艺可保逢凶化吉,大难不死。护身符不许买卖,但可以互相赠送。布里亚特人习惯把麻疹病患者裹进狼皮来消灾除病。
在欧洲一些国家的传说里,狼被尊为保护神。公元一世纪罗马学者兼作家普林尼·斯塔尔希笔下的狼头能战胜魔力。当时各个庄园的门上都挂一个狼头,以借神威。西西里岛上的居民到了十九世纪还在马厩里放一个狼爪子。马病了,就把狼爪子挨在马耳朵上除魔。
对于死狼,有些民族也肃然起敬。古雅典人有一个规矩:谁打死了狼,谁必须把狼埋葬。亚库梯人对狼尸毫不马虎。他们模仿西伯利亚泰加原始森林居民的葬仪,把死狼裹在干草里,挂在树上,可谓尽心。
古人相信,狼懂人言。如果对狼不尊敬,狼就会施加报复。好些民族甚至不敢直呼狼的大名,以至流传着许多挖空心思的避狼讳的说法。斯摩棱斯克农民碰见狼以后问候:“您好,棒小伙子!”爱沙尼亚人管狼叫“叔叔”、“牧人”或“长尾巴”。立陶宛人称“野外的”。科里亚克人说“袖手旁观者”。阿布哈兹猎人则说“幸福之口”。楚奇克人最怕狼的报复。眼看着狼咬死自己的鹿也不敢动狼一根毫毛。布里亚特人冬天用雪、夏天用土撒盖狼血,不然的话,后患无穷。因为狼是天狗,天狗会降祸人间。雅库特人以为狼是上古乌卢·托依翁巨神之子。科里亚克人承认狼是鹿的东家、冻土带的老爷。不但禁止杀死狼,而且反对任何形式的伤害。北印第安人的神话讲道,狼是主宰动物界的“长者”。它可以召集自己的伙伴和同类,命令它们去帮助神话里的英雄。
原始人不懂得生孩子的道理,以为妇女同狼结婚就可怀孕。堪察加人说狼是双胞胎的父亲,因为一个男人是不会使妻子一次生两个孩子的,其中一个肯定是狼的后代。当地妇女对丈夫必须忠贞,否则会受到严厉的惩罚。哪个女人生了不祥之物——双胞胎,她有外遇是无疑的了。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产妇无论如何也说不清她是怎样同狼发生关系的。可是,未婚女子不在禁列。家人们用草编一只狼,让姑娘与它先行花烛之喜。老乡们认为,同一只狼睡觉是不会生双胞胎的。在为期一年的婚配中,新娘对可驱除怪胎的草制新“狼”倌必须爱护备至。假若不小心一把火将它化为乌有,后果便不堪设想。
在罗马,母狼养活罗穆尔和列姆的故事流传百世。关于他俩的传说竟与建立罗马有关。公元前三世纪的古罗马官方公开承认了此事。当时古罗马城的标志是一只奶着婴儿的卡皮托利丘母狼。神话说斯拉夫民族的两个大力士瓦利果拉和维尔维杜布是母狼和母熊养大的。母狼还奶大了波斯帝国的创始人基拉、德国民间英雄季特里赫等等。古人相信,被野兽特别是被狼喂养大的小孩尤其健壮、勇敢坚韧、力大无比。在神话和传说里,他们或者是民族始祖,或者是民族英雄,或者是壮士,决不是无能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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