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则由外国新闻机构抢先发生的消息
7月24日至26日,英国广播公司(BBC电台)连续三天重复向全球播出记者格雷斯发自北京的一条重要消息:
世界第一例男女性器官内部互换手术获得成功。
消息准确无疑。
时间:7月14日;
地址:北京医科大学附属第三医院;
主持人:北医大成形外科研究中心主任夏兆骥教授。
遗憾的是,中国的事总让我国人先说了出去。
“肯定是上帝把我的性别搞错了!”
北医大成形外科研究中心素有中国整形外科的“学院派”之称。
今年4月,中心门诊部先后走进两位坚决要求施行变性手术的年轻人。他们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学生,刚满30岁的小伙子已经毕业工作了好几年,22岁的小姑娘还没跨出学校的门槛。
已经从事30多年的整形外科的夏主任一如既往,用他那双充满善意、理解和关切的眼睛亲切地注视着他的病人,听他们述说那内心的痛楚,那一般人难以理解的痛楚。
排行老六,在家算个“老疙瘩”的小W,打从小就发现自己与几个兄长大不一样。且不说身材不那么魁梧,就连个人喜爱也全是女性才好摆弄的织毛活、做时装。有时在街上看到穿着漂亮的姑娘,他心中羡慕不已,就忍不住一个劲盯着看,为此没少挨别人的白眼和恶骂。可一回到男同胞圈子里,那点可怜的信心全垮了,无论走路、说话、甚至上厕所,他总觉得周围有眼睛死盯着自己。他心中一次又一次犯疑,“肯定是上帝把我的性别搞错了。”
在北方一个工人家庭长大的小H,笑声从来都是带哈哈的。别看一副“假小子”样,走到哪儿都特招人喜欢。那年高考,她玩似地干了一阵,结果就被北京一所重点大学重点专业首批录取了。
“妈,我真想找把剪子将我胸前两块肉铰了去。”
对处于青春发育期的女儿,妈妈以为她闹着玩。
不想这孩子越来越当真了。大学一年级下学期,她就写信告诉父母,自己已决意做变性手术,“你们不知道,一个人内心的生理和心理对抗是什么滋味?”接连几学期,她的主要精力都放在四处打听,寻找能做这种手术的大夫和医院上。
唯有科学才能正确地解释这一切。
经过性染色体鉴定,小W和小H确属两性畸型,并患有医学上称之为“易性癖”的精神疾病。
“只有依靠现代医学的神奇来弥补先天之不足”,夏教授和两位年轻人在这一点上具有一种共识。
也许是这两位患者前后离得太近的缘故,突然引发了夏教授一个新的念头:将两个性别不同的变性手术放在一起做,可能具有某种新的探索意义。国际上有过变性手术的记载,但将两性性器官同时作移植手术的尚无先例。七八十年代在整形外科方面多有建树和创新的夏教授,这次又将创造一项新的纪录。
高技术、高体力的大手术持续了19小时
7月14日上午8点整,一男一女两个性别完全不同而且素不相识的年轻人在这同一时刻被推进病房中心手术室。
夏教授轻轻走到病人跟前想问问感觉,两位年轻人竟不约而同地告诉他:“这是我一生中最轻松、最兴奋的时刻。”
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将女青年下腹部轻轻划开,参与合作的妇产科大夫将其子宫、卵巢迅即取出,用灌洗液冲洗干净。另一张手术台对男青年性器官的摘除工作也已全部完毕。
移植工作开始了。
无影灯下,穿着无菌隔离服的夏教授亲自操作,只见他隔着两块镜片——眼镜和显微镜,全神贯注地飞针走线,他要将那细若游丝、口径不到一毫米的精索内动、静脉吻合到受体。这是高技术的显示,是巧夺天工的艺术。
手术室里安有空调,可是夏教授的内衣还是被汗水浸湿了。
碧蓝如洗的天空渐渐由繁星缀满,继而持续到翌日凌晨。手术整整进行了19小时,可是维持和支撑13个医护人员体力的仅有那晚上7点才送进每人胃中的一包方便面。
一直处于清醒状态的两名病人,始终保持着平和、安详的神态。医务人员通常有这样的经验,凡有强烈手术愿望的病人,在手术过程中,表现出的耐受力也相对比较强。
心灵的解放是最大的解放
变性移植手术改变了两个年轻人各自从前的性别,使他们成为具有全新意义的人。
精神常常能创造奇迹。
小W在手术第二天居然就爬起了床。那天,她突然发现同一胡同的一个小男孩也在这个医院住院,“我不害羞,我觉得现在的我才是真正的我,我找回了我自己。”
曾经警告过同寝室女同学“谁也甭来看我,谁来我跟谁翻脸”的小H,当同学们依旧相约跑来探望他时,他同从前一样兴奋地大声说笑,早已把那句警告忘到了脑后,只是在送别的时候才对同学们笑了笑:“我以后也得注意一点,不能再像从前一样和你们太随便了。”
心灵的解放是最大的解放。的确,上帝的过错关我们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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