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点鸳鸯谱
唐代的科考,是考试与推荐相结合。
唐宣宗大中八年(854年),郑熏知贡举,录取30名进士,挑选状元时,郑熏撇开了众多优秀者,偏偏注目于成绩平平的颜标,将他点为状元。
原因是郑氏一见颜姓,就想到颜鲁公——颜体创始人、鼎鼎有名的书法家颜真卿,料定他必是颜公的后代。将他点为状元,既可告慰颜公在天之灵,又可弘扬忠良正气,一举两得岂不好!
考毕,郑熏作为主考官例行接受新进士拜谒。他兴冲冲地向颜标打听颜家祭祀鲁公之情形,颜标被问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末了才知道是一场误会。实际上,颜标并非颜真卿的后代,也不是同一个地方的人。
成绩平平的颜标就这样成了状元。有人写打油诗予以讥讽:“主司头脑太冬烘,错认颜标做鲁公。”
一匹“马”的笑话
身为考官,应是学富五车的文士吧?事实并非如此,有的考官甚至连大字也认不到几个!
华亭(今上海松江县)县令武某,本是左宗棠部下,尽管他大字不识,由于有左宗棠保举,竟堂而皇之地当上了华亭县令。
县考之际,县令自然无法命题。他便请人代拟了一题。拿到题目后,他顺手放在靴筒里。
待要公布考题时,他却忘了题目放在哪儿。文书问他:是否记得考题的内容?
“我记得有一匹‘马’在题目中。”
文书从《四书》中找出有“马”的句子:“至于犬马”、“百姓闻王车马之声”……
县令摇头:“不像不像!我记得那‘马’是在前头。”
文书又找出一句:“马不进也。”
县令依然摇头:“还是不像!我记得那‘马’的后面还要多些……”
文书想起一些官员习惯于将纸条放在靴筒里。一经提醒,县令恍然大悟,立刻从靴筒内摸出了题目。他得意地展开纸条对文书说:“还是我记性好!你看,这‘马’后不是有很多吗?”
文书一瞧,真是哭笑不得,原来,县令请人代拟的考题是:“焉知来者之不如今也”。
含100个人名的考题
明代成化年间,李贤任浙江学政使。
这年省试之前,李贤微服暗访,考察学风。一天,他见两位应考青年正在下棋,心里老大不高兴:“考试在即,你们竟如此悠闲,这般轻松!”
这时,只听一位考生说道:“我已经做好了充分准备,考试上榜没问题。学政使总不能出道100个人名的怪题来刁难我们吧?”
另一位考生附和道:“当然,料他也出不来这么一道难题!”
学政使听罢,心中顿生无名之火,回到衙门后,他搜索枯肠,拟就了一道考题:“孔门七十二贤,贤贤何德?云台二十八将,将将何功?”
孔子七十二高足弟子,谁能一一备述其贤德?至于“云台”乃东汉为表彰二十八位开国元勋所建,并画有诸将之像。此等题目,莫说在考场上,即使将《史记》、《后汉书》搬来,也难以答全。
众考生一见题目,个个傻了眼。最好的考生也没有答出十分之一。这位考官最后又做了一个荒唐的决定:所有考生一个也不录取!神奇的鼻烟壶
科举制度,是选拔官吏的。照理说,这是国家大事,懈怠马虎不得。可是,事实远非如此。
穆彰阿,清代嘉庆年间进士,道光时权倾朝野。此公多次出任主考官,却视国家大事为儿戏,将考生命运玩弄于股掌之中。
穆彰阿有两只外形完全一样、颜色不同、工艺精巧的鼻烟壶,一为琥珀,一为白玉。而考官推荐给他的卷子,他一个字也不看,区分优劣、评定等级全赖于摸鼻烟壶。
他从装有两只鼻烟壶的口袋中抽取一只,如是琥珀的,则此卷算被文昌帝君看中,予以录取。如摸出白玉的,则对不起,谁怪这试卷主人的命运不好呢!
取一名进士,摸一次琥珀鼻烟壶,步骤简捷,省时省力。这比一份一份阅卷、一句一句读文,不知要方便多少!取够了名额,其他试卷一律作废处理。直至穆彰阿垮台之后,这一千古奇闻才被揭露出来。一时舆论大哗,举国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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