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苑珠林》)
北齐仕人梁某,家甚富,将死,告妻子曰:‘吾生平所爱奴马,必以为殉。’及死,家人以囊盛土压奴,杀之。马犹未杀。至第四日,奴忽苏曰:‘死至冥府,在门外经一宿。明旦,见亡主枷锁而入,谓余曰:“我谓死后得用奴婢,故遗言唤汝。不图今日各自受苦,全不相关。当白官放汝。”言毕而入。奴从屏外窥之,见官问守卫人曰:“昨压脂多少?”对曰:“八斗”。官曰:“可押去,速压一石六斗来。”主被牵出,竟不能言。明日见主人有喜色。官曰:“得脂乎?”对曰:“不得。”官问故。对曰:“彼家请僧礼诵,每闻经呗声,铁梁辄断,故不得耳。”主因白官放奴,且寄语家人曰:“赖汝等追福,获免大苦,然犹未能尽脱,更为吾多造经像,庶可免也。自今以后,切莫杀生设祭,不惟不得食,徒然增罪苦。”’
[按]身后之不得复认奴婢,犹罢官后之不得复用衙役。为其诵经则能获福,为其杀生则能致祸,理固然耳。
【白话译文】
北齐有个姓梁的官员,家里很富有,他将死时,告诉妻儿:“我生平所喜爱的奴仆和骏马,一定要用来为我殉葬。”待其死后,家人用口袋装满土压在奴仆身上,让他憋气致死。马还没有杀。到第四天,奴仆忽然苏醒过来说:“我死后到地府,在门外过了一夜。第二天早上,见到死去的家主戴着伽领走来,对我说:‘我原以为死后还可用奴婢的,所以留下遗嘱让你一起来。想不到今天各自受苦,毫不相关。我当请求阴间官员放你回去。’说完即进去了。我从屏风外向里面窥视,见阴官问守卫人说:‘昨天压出多少油脂?,答道:‘八斗。’阴官说:‘将此姓梁的押下去,快点再压一石六斗来。,主人被牵出去,竟连话也不能说。又过了一天,见主人脸有喜色。阴官问守卫人说:‘得到油脂了吗?’守卫人回答说:‘没有。’阴官问什么缘故。守卫人答道:‘他家请僧人礼诵佛经,每当听到诵经唱赞之声,铁梁就断了,所以没有得到油脂。’主人趁此机会赶紧请求阴官放我回阳,并让我梢话给家人说:‘幸亏你们请僧人诵经为我超荐,才得以免除大苦,但还未能完全脱苦,请更为我多印佛经、塑造佛像,大概才可免除。从今以后,切莫杀生祭祀,不但不得食,还徒然增加罪苦。”[按]此身死后,不得再使唤奴婢,如同罢官之后不得再支使衙门役吏一样。为亡者诵经念佛回向,则可得福。为其杀生设祭,只能招致祸殃。此是必然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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