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尔·格列柯是16—17 世纪的著名画家,其神秘的生平,古怪的性格及颇难揣测的艺术作品,一直引起西方绘画界的议论,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呢?
我们只知道,他真名叫多迈尼柯·西奥多柯波利,约于1541——1548年间生于克里特岛迦基城的一个村子里,此地隶属威尼斯共和国,但文化艺术受拜占廷风格影响.格列柯在此地的生活没有任何线索,后来,他出现于意大利,投师提香门下,并吸收了米开朗琪罗等大师的艺术风格,再后来,他离开意大利前往西班牙,原因不明,一种说法认为,他在意大利生活并不如意,想到西班牙去碰碰运气;另一种说法认为,他曾吹嘘自己可以铲掉米开朗琪罗的祭坛画《最后的审判》而重新创作,结果触犯众怒,被迫离开意大利.1577 年,他来到西班牙,先到马德里,后来定居于小城托莱多,他选择这样一个小城定居,其意图无人可知.一到西班牙,他便成为一个有争议的人物.托莱多教堂委托他画一幅圣画,他创作了《艾斯波利斯》,对该作品人们评价不一,有人认为此画一文不值,是信手涂抹的;也有人认为,此画价值连城,无法用金钱来衡量,为此还专门成立了评审委员会。
格列柯是否结过婚.说法不一.有些人认为他确曾结过婚,并有儿子名乔治·曼努尔;有人认为他终身未娶,教堂里没有其结婚记录,所谓儿子是他和情妇的私生子.格列柯本人形象如何,亦无从得知,他确曾画过自画像,但都没有保留下来,人们只能在其油画中寻找踪迹,但仍未肯定其形象如何.格列柯逝世的情形还算比较清晰,但仍充满神密色彩,据载: 1614 年4月7日,多迈尼柯·格列柯去世,受过圣礼.葬于桑托·多明哥·艾尔·安蒂古.但其遗骨不久使被人遣走,尸骨神秘消失,至今仍不知他安息何方。
摆在我们面前的便是这样一个神秘人物,他留给我们的只有绘画作品,但正是他独特超群的绘画风格引起后世无尽的争论,使本来已经模糊的格列柯形象更加神秘莫测.一生中,他给后世留下诸如《圣母升天》、《基督被捕》、《艾斯波利斯》、《圣毛里斯的殉道》、《奥尔加斯伯爵的埋葬》等画,他的绘画风格与当时崇尚的现实主义风格大相径庭,他以光线和色彩作为主要表现手段,人物充满着一种敏感、激动的气质,甚至神秘不安的情绪、颤动、激荡而摇曳的光与色呈现于整个画面,并笼罩着一层难解的神秘气息.同时,他画的作品内容是一难解之谜,人们搞不懂其确切含义.在《使徒彼得和保罗》中,彼得和保罗都有一双忧郁的大眼睛,他们伸着手,作询问的姿态,象在探索什么,但其含义似乎永远是一个谜.就其《托莱多风景》而言,说是风景,其实,他并非对托莱多风景进行客观描述,而是带有强烈的主观成分.在他眼中,托莱多是悲剧性的,大自然完全改观,天空电闪雷鸣,乌云滚动,同时暗绿色的调子给人以沉重郁闷的感觉,天地混合,给人以眩晕之感.更使人难以理解的是他对人体解剖的理解,他绘画中的人物,从解剖学上看,手指无疑是最正确的了,然而,两腿和躯干却严重比例失调,他崇高一种细长的身材,头部细小,两腿却很长,甚至有一种踩高跷的不稳定感.这种画风引起诸多争论,基本上可分为三派。
一派高度评价格列柯.西班牙历史学家赛古埃斯说: “在他的画中,不仅有艺术,而且有智慧.”苏联的伊戈尔·多尔格波诺夫评价说: “埃尔·格列柯的手法总是清新得不可思议,而且永不过时,它摒弃了平庸的细节,摆脱了哗众取宠,充满着崇高、纯洁的气息和诗意,饱蘸着艺术家精湛的技艺.”中国的青年艺术史家吕澎亦对格列柯予以高度评价: “格列柯的艺术在今天之所以能赢得广泛的赞叹,受到现代画家的青睐,就在于他的艺术是展示艺术家心灵的痉挛、忧愁、痛苦、迷惘的艺术,与其说他经常画基督,不如说他一身都在展示灵魂的悲剧.他的拉长的人体丧失了客体的意义而成了表现内心神秘的符号,狂放导致夸张,怪僻产生变形,所画人物的特征是次要的,怵目惊心的是艺术家完全在表现自己的内心.格列柯的艺术之可贵,正在于它是一种用绘画的语言表达心灵的表现性艺术.”现代很多人倾向于称格列柯为近代印象派等现代画派的始祖先驱,这是对其艺术的肯定。
一派则截然相反,极力贬低格列柯,称其作品为精神病的产物.17 世纪一位著名批评家胡塞·马尔金尼认为他是一个狂暴的画家,认为他的性格“超出事物的常规”.法国的戈蒂埃则说“他是一个天才的疯子”.很多人说他晚年得了神经病和乱视症,他眼中所见之物已经走形,表现在绘画上则是神经质的乱涂.还有人认为,早年模仿提香时,也获得很大成功,但后来离开意大利后,想故意来一番变化,结果失败了。
还有一派看法认为,对格列柯要一分为二.李春同志认为,格列柯绘画既有好的一方面,也有其局限性,虽然他在绘画、技法各方面有其荒唐、扭曲的一面,但格列柯的作品正反映了西班牙社会的现实,因而有其积极的一面,他说: “在西班牙阶级斗争和民族斗争十分激烈的年代,格列柯看到了这个帝国的衰落和崩溃,他发出了叹息,在心中激起了骚动不安的感情,他没有象马德里宫廷画家那样去粉饰现实,掩盖矛盾,而是大胆地把它表现出来,这是他了不起的地方,他在天主教主宰一切的西班牙生活着感到苦闷而又看不到出路,往往把未来和希望寄托在宗教的理想上,这也是可以理解的.”
总之,对格列柯的评价,众说纷纭,时至今日,他仍以神秘的形象萦绕在人们心头.(赵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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