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狂》是一首精练短小的琴曲,全曲不过百十小节,音乐形象及表现① 载《音乐艺术》1981 年第1 期。

的情绪也比较单一,但却十分传神．它犹如一幅绝妙的速写,寥寥数笔便使人物形象跃然于纸上．在古琴音乐中堪称是一曲精湛的小品．乐曲的基本曲调是由四大句构成的,并在不断反复中加以变化,属于变奏体的曲式。

这四句基本曲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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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音乐主题非常富有特色,它在旋法上以调式主音和属音两个调性音作为每小节头尾的支柱有规律地出现,配合三拍子的节奏,形成一种蹒跚行进的律动,而中间嵌镶的乐音则采用五声音阶上行、下行的反向进行而产生的紧张度,加上八度以上的跳进和在弱拍出现低音或长音,造成一种重心不稳、东歪西倒的节拍效果,从而鲜明地刻画出一个醉意朦胧、步履踉跄的醉酒者形象。

乐曲的起奏也不落俗套,它仅在头一小节缓起演奏,第二小节便入拍,手法十分凝练．整个乐曲虽然建立在这四句音调的变化重复上,却丝毫没有单调的感觉,反而使酒狂的形象越来越深化。

尽管每一段音乐都有细微的差别,或在高低音区上作不同变化,或用按音、滑音作不同处理,但都用一个基本的连接材料加以过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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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民间音乐中常见的“合尾”手法,使乐曲变化中有统一,段落层次清晰．乐曲的可贵处还在于它并不是单纯地用音乐手段表现酒狂的“外形”,而是在音乐的不断发展中刻画这位嗜酒者苦闷的内心世界．每一乐句进行中的停滞,似是表现了进退皆难的烦闷心情,而逐步升级的旋律跳进,以至达到全曲的最高音,则反映了难以排泄的苦闷情绪和逐渐积聚的反抗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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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曲的尾声是一个散板乐句,并标有“仙人吐酒气”的题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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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以逐渐下行的旋律,缓和那不断增强的紧张感,然后运用同音反复的旋法,好象是满腹酒气在徐徐吐出．乐曲的结尾仿佛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酒狂”即便由醉而醒了,面对依然黑暗的社会现实,又该怎么办才好呢? !

(旋律谱见本书“名曲曲谱选”第 697 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