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章困敦之岁, 贾子祭诗之夕, 会稽戛剑生等谨以寒泉冷华, 祀书神长恩, 而缀之以俚词曰:
今之夕兮除夕, 香焰……缊兮烛焰赤.钱神醉兮钱奴忙, 君独何为兮守残籍? 华筵开兮腊酒香, 更点点兮夜长.人喧呼兮入醉乡, 谁荐君兮一觞.绝交阿堵兮尚剩残书, 把酒大呼兮君临我居.缃旗兮芸舆, 挈脉望兮驾蠹鱼.寒泉兮菊菹, 狂诵《离骚》兮为君娱, 君之来兮毋徐徐.君友漆妃兮管城侯, 向笔海而啸傲兮, 倚文冢以淹留.不妨导脉望而登仙兮, 引蠹鱼之来游.俗丁伧父兮为君仇, 勿使履阈兮增君羞.若弗听兮止以吴钩, 示之《丘》《索》兮棘其喉.令管城脱颖以出兮, 使彼惙惙以心忧.宁召书癖兮来诗囚, 君为我守兮乐未休.他年芹茂而樨香兮, 购异籍以相酬。
□录自周作人日记, 写于1901 年2 月18 日□ (夏历庚子除夕) , 署名戛剑生
这是这么一个意思
从赵雪阳先生的通信 (三月三十一日本刊) 里, 知道对于我那篇“青年必读书”的答案曾有一位学者向学生发议论, 以为我“读得中国书非常的多.……如今偏不让人家读, ……这是什么意思呢! ”
我读确是读过一点中国书, 但没有“非常的多”;也并不“偏不让人家读”.有谁要读, 当然随便.只是倘若问我的意见, 就是: 要少——或者竟不——看中国书, 多看外国书。
这是这么一个意思——
我向来是不喝酒的, 数年之前, 带些自暴自弃的气味地喝起酒来了, 当时倒也觉得有点舒服.先是小喝, 继而大喝, 可是酒量愈增, 食量就减下去了, 我知道酒精已经害了肠胃.现在有时戒除, 有时也还喝, 正如还要翻翻中国书一样.但是和青年谈起饮食来, 我总说: 你不要喝酒.听的人虽然知道我曾经纵酒, 而都明白我的意思。
我即使自己出的是天然痘, 决不因此反对牛痘;即使开了棺材铺, 也不来讴歌瘟疫的。
就是这么一个意思。
还有一种顺便而不相干的声明.一个朋友告诉我, 《晨报副刊》上有评玉君的文章, 其中提起我在《民众文艺》上所载的《战士和苍蝇》的话.其实我做那篇短文的本意, 并不是说现在的文坛.所谓战士者, 是指中山先生和民国元年前后殉国而反受奴才们讥笑糟蹋的先烈;苍蝇则当然是指奴才们.至于文坛上, 我觉得现在似乎还没有战士, 那些批评家虽然其中也难免有有名无实之辈, 但还不至于可厌到像苍蝇.现在一并写出, 庶几乎免于误会。
□1925 年4 月3 日刊《京报副刊》□未收入自编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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