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在什么年光, 假如你聪明, 我的宝贝, 无论是什么事情,
都能找到发财的好机会。
眼, 心眼, 要多穿几个玲珑的小窟窿, 耳, 心耳, 要象小狗老那么似睡非睡; 眼观六路, 耳听八方, 才是艺术的痴迷与沉醉。
机会随时有, 这个自然; 可是更别忘了利用地位。
天灾人祸, 旱涝不收, 心眼展开, 你时时处处与财神老爷面面相对; 想想看, 你有个职分, 或有点名声, 好了, 发起赈灾便利市千倍。
你要勇敢, 这个自然; 不过, 你还要莫弃小惠: 要胖难凭一碗木樨汤, 得吃就吃才能扩大了胃。
比如说, 热河大战血横流, 后方医院岂不急当去筹备?
好了, 假如朝中有个人, 要个万儿八千作开办费; 弄他一个护士, 最好是你的表嫂或表兄, 不然就请个医生, 假如内亲有这么一位; 然后, 新闻纸上锣鼓喧天; 然后, 拉几位伤兵安慰安慰; 然后, 免战高悬在大门前: "院中人满, 已无床位."
假如你是男, 慈心的真罗汉, 假如你是女, 血热的紫玫瑰; 不管是女, 不管是男, 反正发个小财有些趣味。
自古财神专佑开通人, 别信那天理良心那剂麻醉。
君不见满洲之国名士多, 神仙不斩狼心与狗肺。
战
东亚文化之母, 这五千年和蔼的古邦, 没有过铁血的崇拜,
没有过侵略的疯狂,
就是从佛土摹得一点迷信, 也不过要群生普渡, 爱及牛羊。
可是今天我们血流成海, 整个的民族拿起刀枪: 离弃了祖坟所在的田园村舍, 任秋风秋雨打坏了豆蔓瓜秧; 诀别了红衫蓝裤的小儿女, 驱着辕马耕牛走上战场; 黄风自荒沙大漠上吹起, 血腥从北国荡到珠江; 静美的农村, 繁华的城市, 斑斑的血迹, 连天的火光; 工农商军齐在呐喊,
炮火与杀声撼动着礼乐之邦。
为何呐喊?
谁的主张?
五千载的博衣大带,
怎么一日改换武装?
啊, 全民族的呐喊!
全民族的主张!
有口的谁肯沉默!
有心的谁肯投降!
不从血里把和平建起, 和平的古国今朝就灭亡!
走, 我们迎上前去,
力壮的拖炮, 力小的担筐!
再见, 亲爱的妻女,
再见, 年迈的爹娘!
也許迎敌在黄河的渡口, 也許殉难在没有想到过的地方; 今朝我们无泪可洒,
舍身为国, 先舍了故乡!
听, 机关枪在黑夜狂笑, 看, 东海的倭寇在烧掠村庄!
迎上去, 我们为这个而战, 为不做奴隶, 为国家的兴亡!
在平日, 我们汗滴禾下土; 今天啊, 用血洗净被辱的故乡!
千百代的祖先埋在这里, 谁能不死, 走, 拼死去保住祖邦!
炮声压不下我们的歌唱, 草笠上的露珠闪着金光; 青天作幕, 守住我们每一寸国土, 为国雪耻, 管什么冷暖风霜!
我们高唱, 歌声悲壮, 为自由, 为自由, 齐赴沙场; 历史的光荣, 当仁不让, 要作今天的岳武穆、文天祥!
对着患难, 我们把胸挺起, 在礼教中长起, 为正义而刚强; 并非好武,
不是疯狂,
对不許我们自由活着的, 我们毫不迟疑的拿起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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