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面包丰满肉欲。黑麦包深沉性感。用牛奶代替水来打面团制成的“农夫包”,是性别错乱——应是“农妇包”才对。
猪仔包硬净。法包是外刚内柔。甜包香软。咸包世故。
……
一直数下去,面包、麦包、粟米包,配上各式材料排列组合,可以做出几百种包。有些变奏成脆脆的酥,有些则沉溺昏迷,像在日式面包店买一袋“一口芝士小食”,香浓烟韧,糯米团一样,分量小味道重。我喜欢德国包。
不知如何,自从多年之前吃过正宗德国菜后,忘了香肠、忘了猪手、忘了红烧兔肉、忘了……。只记得面包配汤,吃了六个。
各款德国包,都有不同风味。有软有硬。最硬的稞麦包,黑褐色,皮龟裂,摸上去割手指。又似苦旱三年的土地。吃得满嘴沧桑。
其中两款最好吃,一是扭卷成圈的手腕包,接近脆饼;另一圆面包,中间面了两下,烤熟之时,外皮焦脆,绽裂出来的一些白“肉”,看来有点恐怖,通常把人砍两刀,然后翻开皮层,才凸显出脂肪血肉。“开花”的面包,充满质感。还在伤口附近撒了粗盐,晶莹结实,吃时啧啧响,带咸味的香。——听起来多暴戾。
但光是德国包配汤,已经足够乐不思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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