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最早最伟大的喜剧作家, 是17 世纪法国最重要的作家莫里哀 (1622—1673) .他出生于宫廷装设商家庭, 从小酷爱戏剧.他从1653 年起, 一生创作了37 部喜剧。
早期剧作《可笑的女才子》、《丈夫学堂》、《太太学堂》等, 讽刺贵族阶级, 提出妇女的社会地位等问题, 具有鲜明的反封建反教会的倾向, 显示了作者对现实生活的理解和创作才能.其中的《太太学堂》, 是近代社会问题剧的开端。
1664 年至1669 年, 是作者喜剧创作的全盛时期.《伪君子》、《唐·璜》、《恨世者》、《吝啬鬼》等, 是他这个时期最优秀的作品。
《伪君子》是他创作的最高成就, 它既是17 世纪法国古典主义喜剧的代表作, 也是欧洲文学史上杰出的喜剧作品.它在1664 年上演后即遭禁演, 1669年才获准公演.其后盛演不衰, 仅从1680 年成立法兰西喜剧院起, 到1960年时止, 就演出该剧达2654 场.其演出场次之多, 不仅在莫里哀作品中占第一位, 而且在法国所有戏剧作品中, 也是首屈一指的.作品写资产者奥尔贡收留伪信士答尔丢夫做良心导师, 并毁掉女儿婚约逼其与之订婚, 甚至立下字据把全部家产相送, 还把隐藏的一桩政治秘密也告诉了他.答尔丢夫野心勃勃, 进而霸占了奥尔贡的妻子.女仆桃丽娜联合奥尔贡的妻子等与之展开了巧妙的斗争, 让奥尔贡藏在桌下目睹了答尔丢夫与他妻子调情的事实, 使奥尔贡才如梦初醒, 怒不可遏, 令答尔丢夫滚出家门.但答尔丢夫反逼奥尔贡搬家, 理直气壮地称自己才是财产的主人, 并向国王告发了奥尔贡窝藏一个反叛者的秘密信箱.奥尔贡完全绝望, 不料“王爷圣明”, 对伪善的答尔丢夫早有察觉, 将其逮捕入狱, 赦免奥尔贡无罪, 使奥尔贡避免了倾家荡产之祸.作品辛辣地讽刺了天主教会的伪善和欺骗, 深刻而尖锐地揭露了宗教骗子的奸诈、狠毒与丑恶.主人公答尔丢夫, 是一个典型的职业宗教骗子.他披着虔诚的天主教徒的外衣, 在日常琐事上装腔作势, 竭力标榜自己的“善良”与“仁慈”, 表面上俨然是一位貌似清正崇高的良心导师, 实际上则是一个贪财好色、卑鄙龌龊、用心险恶的伪君子.他祷告时热诚恭敬, 认为别人夹在圣徒传记中的手绢亵渎了圣物而将其撕碎, 教导奥尔贡要“从种种情爱里摆脱出来”, 扔掉女仆们的装饰品, 让桃丽娜用手帕遮住胸脯, 说“看了灵魂就受伤”, 对奥尔贡所赠钱财总说太多只要一半, 常常为丁点小事感到“罪孽深重”而愧疚不已.实际上他十分卑鄙、无耻、贪婪、狡猾、奸诈、毒辣, 是个饕餮的饿鬼、好色的淫棍、贪财的骗子手.他的名字, 不但在法国, 而且在欧洲许多国家的语言中, 都成为了“伪善”的同义语。
《堂·璜》是莫里哀的第二部巨型讽刺喜剧, 写一个在17 世纪法国非常流行的西班牙故事.主人公堂·璜, 是一个具有两面性的“恶棍大贵人”, 在他身上表现了17 世纪法国封建贵族在一幅高贵堂皇的外表下面生活和道德的腐败.演出15 场便被禁演。
《吝啬鬼》又译《悭吝人》, 是莫里哀又一优秀剧目.它通过高利贷者和拜金主义者阿巴贡狂热地聚敛财富, 与儿子、女儿、仆人形成一系列矛盾冲突的故事, 成功地刻画了资本原始积累时期资产者贪婪悭吝的情欲和守财奴的丑恶本质.主人公阿巴贡拥有万贯家财, 但嗜钱如命.为了不花钱, 他要儿子娶一个有钱的寡妇, 要女儿嫁给一个老头儿, 而自己则要娶一个不用分文的年轻漂亮的女人.为了省钱, 他把吃素的斋期延长1 倍, 叫厨师用8个人的饭菜招待10 个客人.为省马料, 不惜半夜亲自去偷马料竟遭马夫痛打一顿.在儿子偷了他1 万银币之后, 他如丧□妣, 痛心疾首.在是要儿子所偷去的1 万银币还是要强占儿子未婚妻这个问题上, 他毅然决然选择了前者.为赚钱他把放贷5 厘的法定利率提高到2 分5 厘, 且以乘人之危攫为己有的大堆破烂顶替3000 法郎的现金.阿巴贡是欧洲文学史上著名的吝啬鬼的典型.“阿巴贡”还成为了“吝啬”的代名词, 并直接影响了巴尔扎克《欧也妮·葛郎台》的创作。
1668 年至1673 年, 是莫里哀创作的最后阶段, 其主要作品有《乔治·唐丹》、《贵人迷》和《司卡班的诡计》等.这些作品辛辣地讽刺了资产阶级对贵族的攀附, 有力地抨击了封建等级观念和司法制度的陈腐.1673 年2 月17 日, 莫里哀在演出了自己最后创作的喜剧《无病呻吟》后咯血不止, 回家仅3 个小时便与世长辞。
莫里哀的喜剧, 继承了文艺复兴时期人文主义的优秀传统, 在许多方面都突破了古典主义的陈规旧套, 并善于吸收民间喜剧的优秀传统.剧作具有鲜明的反封建、反教会的色彩, 其结构形式谨严, 戏剧冲突集中, 人物性格鲜明, 生活气息浓厚, 对欧洲喜剧艺术的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别林斯基指出: “法国人把莫里哀看得比高乃依和拉辛还高.”路易十四称他是“优秀的喜剧诗人”.在他去世以后, 法兰西学士院还给他立了一尊半身像, 上面写道: “就他的光荣而论, 并不缺少什么, 就我们的光荣而论, 却缺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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