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明”表明君子对至诚之心和完美德性的追求。郑玄认为: “由至诚而有明德,是圣人之性者也。”唐李翱认为: “不知者谓夫子之徒不足以穷性命之道,信之者皆是也。有问于我,我以吾之所知而传焉,遂书于书,以开诚明之源。”宋邵雍认为: “孔子生知非假习,孟轲先觉亦须修;诚明本属吾家事,自是今人好外求。”
“诚者,天之道也,诚之者,人之道也。诚者不勉而中,不思而得,从容中道,圣人也。诚之者,择善而固执之者也。”《中庸》全书关键可以用一个“诚”字来概括。“诚”是自然的大道,实践“诚”,是人类仁爱的大道。诚实的人不用勉勉强强违心地去施行中庸,而是发自肺腑地不由思索地去实行,这样“从容中道”的人就是圣人和君子。实践诚实的人选择了善,而且持之以恒,矢志不渝地执行下去,这就是真正的仁的境界。
其具体方法是: “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博学之”是广博地学习,“审问之”是深刻地思考,“慎思之”是谨慎地追问,“明辨之”是对事物的功过得失进退明晰地了解。学、问、明、辨都是知识论,都是求知。如果仅仅是这四条,也可以做一个知识分子。但还有最关键的第五条--“笃行之”。笃,坚定不移地、踏踏实实地;行,就是实践。“笃行之”就是把所广博学来的、审问的、慎思的、明辨的真知灼见,都放到天下的实践中去。这样,在知行合一中,人才可以把自己所知放之天下,才可以使自己独善的东西兼善天下。
“有弗学,学之弗能弗措也。有弗问,问之弗知弗措也。有弗思,思之弗得弗措也。有弗辨,辨之弗明弗措也。有弗行,行之弗笃弗措也。”如果还没有学就赶紧去学;如果学了还没有深刻掌握,就不要放下而要坚持下去;如果已经开始问但还没有问到深刻透悟的程度,就要坚持不断地追问;如果还没有思就赶紧去思,如果思考得还不深刻就不能够罢休;如果还没有学会辨没有达到明辨的程度,就不要放弃,要持之以恒地分析,一直到弄清楚为止;如果还没有去行,就赶快去行,没有达到持之以恒、精神不断地往前推进的程度,那么在修为的道路上就永远不要停下来,一定要达到笃行的程度。这里,《中庸》用精警的语言,有序地强调了学、问、明、辩、行五者不能浅尝辄止,不能刚刚触及就以为大功告成,而要不断地推进,达到至善之目的,这才是君子、圣人真正应达到的境界。
“人一能之己百之,人十能之己千之。果能此道矣,虽愚必明,虽柔必强。”别人用一倍的努力就做到,自己要用十倍的努力。人家通过了十倍的努力,自己要千倍地勤奋。也就是说,“工夫不负有心人”,所有的学习和行动,所谓的知行合一,是靠坚毅不拔的毅力往前推进的。如果能达到这样的境界,你尽管不是很聪明,但你肯定会走向聪明。尽管柔弱,不是很强,但持之以恒终有一天会变得强大。
在我看来,《中庸》第二十章是全书的枢纽,此前各章主要是从各方面论述中庸之道的普遍性和重要性,而本章则从鲁哀公询问政事引入,借孔子的回答,提出了政事与人的修养的密切关系,从而推导出天下人共有的五项伦常关系、三种德行、九条治理天下的原则,最后落实到“诚”的关键问题上,以后各章就围绕“诚”的问题而不断展开。(王岳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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