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朱,是指程伊川与朱熹,因其对儒家伦理的立论基础是一致的,皆以主体和客体为立论基础,故置一起来探讨。
北宋理学至程伊川,已明显地从重视宇宙人生兼论到特重心、性、情、理、气上,如伊川认为: 性即理,……天下之理,未有不善。(语录)此明万物皆有理,格物即穷理。格物的主体在心的致知,但心之形、气是有限的,因有限之心非道之故,所以须穷尽天地万物之理;纵使通之以道的无限心,也不能只格一物便通众理,如其云: 须是今日格一件,明日格一件,积习既多,然后脱然有贯通处。(语录)此说明了格物即是格万物之理,虽然伊川的格物非指经验实然的闻见之知,但因其主张性即理,故将格物解为穷理,此论点亦深深影响了朱熹。
由性即理而来的,便是性、理与心、情、才之二分,如其云: 性之有形者谓之心,性之动者谓之情。……性无不善,而有不善者才也。性即是理,理则自尧舜至于涂人一也。才享于气,有清浊,享其清者为贤,享其浊者为愚。(语录)由此可知,伊川之性与心、情、才是二分的,且其性包含着禀受自天理之性(故性即理),但性又夹有气质之性。所以,伊川认为“论性不论气不备,论气不论性不明。”(语录)心虽是有限的形气,但透过格物,日久终能穷理,此心便是无限心。朱熹之立论基本上即是秉此而来。
对朱熹而言,性可分为本然之性与气质之性,如其云: 心有善恶,性无不善。若论气质之性,亦有不善。(语类卷5)所以论性需二者兼之,故云: 论性不论气不备,论气不论性不明。盖本然之性只是至善,然不以气质而论之,则莫知其有昏明、开塞、刚柔、强弱,故有所不备。徒论气质之性,而不但本原言之,则虽知有昏明开塞刚柔强弱之不同,而不知至善之源未尝有异,故其论有所不明,……孟子于性善,则有些是论性不论气。(同上)
此外,朱熹又将孟子的四端善性解释成: “所谓四端者,皆情也。仁是性,恻隐是情。”(语类卷59)将孟子的“才”解释成: “才本是善,但为气所染,故有善不善。”(同上)由上分析可知,伊川和朱子是以主、客体兼具来论儒家伦理,而异于孟、陆、王纯以主体来论之。(陈英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