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说“过犹不及”,又具体说明了“文质彬彬”,他说:“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文质彬彬,然后君子。”(《论语·雍也》)意思是,质朴多于文采,未免粗野;文采多于朴实,又未免虚浮;择取文之华和质之实,去掉文之史和质之野,使文采和朴实搭配适当,才是理想的君子风度。如果从深层次去解读,“中”就是恰当的意思。恰当合适就行。其实这样对“中”的解释还不够。“庸”是怎么解释的呢?庄子给出这样的解释:“庸也者,用也;用也者,通也;通也者,得也。”庄子解“庸”就是使用,贯通一切的使用,用在哪里都得当。不过这是庄子思想要结合儒家和道家的思想去解读,则可以推测出,“庸”是指在实际生活和工作中的实践使用。没有进入到实践,只是纸上谈兵的用就叫作“用”,进入到实践,在实际生活和工作中运用的才叫作“庸”。所以,从字面上解读,“中庸”就是在实践中做到恰当合适刚刚好。
凡事物皆有度,“度”是该事物之为该事物的内在规定性。而“两端”从哲学上可被视为事物成其自身而非他物的“临界点”,超过了“临界点”,即超过了度,从而使事物的性质发生变化。“两端”也就是度的范围的限制。在两端之间,有着较大的活动空间,但是,一旦超出了“两端”的限制,此质就非彼质了。要想维持事物并且达到最佳状态,就需要一种节制。这里的中庸又体现了一种节制的思想,正如中国古谚所云,“物极必反”、“过犹不及”等等。
“用中”的升华为孔子的中庸思想奠定了基础。对于如何用好“中”,孔子提出万物存在着两端,“叩其两端”才能更好地“用中”。如何才能把握好事物的“两端”呢?孔子曰:“吾有知乎哉?无知也。有鄙夫问于我,空空如也。我叩其两端而竭焉。”(《论语·子罕》)。孔子认为,最可怕的不是无知,而是没有认知如何掌握事物本质的方法――“叩其两端”,深入发现相互对立事物的特点及内在的联系。孔子说过:“众恶之,必察焉;众好之,必察焉。”(《论语·卫灵公》)。“视其所以,观其所由,察其所安,人焉瘦哉?人焉瘦哉?”(《论语·为政》)。
在此,孔子虽然教导的是认识的方式方法,也可当作一种认识事物的途径。只有发现了事物的内在因果联系,才能对事物全貌和本质做详细的了解。对事物本质的明晰后,对事物“两端”也就更简单明了。不过也有学者对中庸的“过犹不及”、“恰如其分”的状态所产生的影响提出了不同的看法。张岱年先生肯定中庸观念在中国文化史上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但又认为“不能把‘中庸’看作中国传统文化的基本精神”。因为中庸观念包含着一种“度”的理念,很多事情如果一旦超过了这个“度”就过犹不及了,其实许多事情的“度”是随时代的演进而改变的。比如在几次的工业革命时代前期,机械大规模地使用和劳动工具在实践中不断改进,就是超越了我们所谓的“度”,在一定的范围内,超越传统的限度,最终实现了巨大的工业时代变革飞跃。如果依旧固守过犹不及的中道,那就不可能有开拓创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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