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武汉定货两千箱，两天之内一抢而光，要求再速发一车。”

“与北京成交额突破十万元。”“香港定货一吨，要求尽快发货”……

厂长助理小刑擦着额头上的汗水，向厂长武宝信汇报。

武宝信的眼睛湿润了，他没有说话，一支香烟在手中被捏碎了。

他来到了街上，走进了商场；他走出来了，怀里抱着许多儿童玩具，这玩具是送给他的儿子的。

二

几年以前，上级派武宝信来到即将倒闭的石家庄机床附件厂，他力挽狂澜，很快试制成功了双回流冷风器，使工厂得救。接着，他又开始试制四肢亮扶露、暗疮粉刺露、皮肤增白露。可是没有试验室，没有经费，他家那五口人居住的十一平方米的小屋成了试验室。小儿子帮助他收拾房间，他和爱人的工资作了经费。窗台上、桌子上、摆满了各种药品和仪器。

一天，武宝信下班回家，儿子正站在椅上了，双手扶着窗台好奇地看着各种颜色的药水。“爸爸，我知道这种药水是甜的。”儿子指着一瓶药水对走进房间的父亲说。武宝信惊呆了——这种试剂不能内服！果然，孩子开始持续性高烧。医院确珍：“再生障碍性贫血。”西医结论：“不治之症！”只能靠输血维持不会太长久的生命。

爱人把儿子抱在怀里，快急疯了：“你，你就这么一个儿子，你到底图的什么呀！”哭声撕裂着武宝信的心！

是呵，他图什么？

一些人讥讽他：“姓武的就图自己发财！”

街坊们不了解他：“就图出风头，把儿子都快搞死了！”甚至，把莫须有的罪名扣在他头上……

他，就图这些吗？

他没有说话，把儿子紧紧地搂进怀里。然后，忍着悲痛，回到“试验室”继续试验！

需要在人脸上进行试验。武宝信和爱人争执起来。小女儿挤在他们中间：“在我脸上试吧！”她踮起脚尖，恳求地望着父母。刚输完血出院的儿子吃力地端来半盆清水：“我打水，给你们冲脸，可别象我似的……”一家人拥抱在一起！

终于，成功了！样品经过鉴定，压倒了全国目前所有同类产品，新产品头五个月为工厂盈利一百万元！

三

武宝信长期在拮据的经济困境下挣扎，儿子在短时间内就要输血一次。没有钱，生命难保。一位外商通过各种渠道了解到他的困境，提出：“把专利权卖给我们，给你二十万美元，这样可以救你的儿子。”想起儿子，武宝信心中一阵辛酸；但他果断地摇摇头：“我是中国人，专利应给我的祖国！”

河北省委和石家庄市委主要领导了解到这个情况后，立即前去工厂看望，给予坚决的支持，并指示尽力抢救他的儿子。有关部门决定：提升他为石家庄市育青日用化学制品厂厂长，奖励人民币一万元……

四

“好爸爸！”坐在床上的儿子伸出哪双枯瘦的小手，苍白的、没有血色的脸上充满了欢乐：“你是成功的爸爸，不是失败的爸爸。”父亲把儿童玩具放在床上，抱起心爱的儿子。这个新上任的厂长，这个生活在外地的北京人，在各种困难面前，从未掉过一滴泪，但此刻，一串泪水滴在儿子的脸上：“孩子，爸爸对不起你。”儿子双手搂着父亲的脖子，用小手拭去他的泪水：“好爸爸，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