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读者看这张照片,那青年是29岁的抚顺第二毛纺厂的工人窦凤林,那女孩是三年前窦凤林拾来的一个弃婴,他含辛茹苦地侍候她三年了。
1979年初夏的一个晚上,在抚顺市第四医院的围墙外,窦凤林在众人围观之下,从蠕动的土堆里扒出一个带着胎盘、脐带的弃婴,他捧着她急忙跑进医院大楼里。他自愿付15元处置费,请把婴儿救活。医院开出婴儿出生证,在“父亲名”一栏内,写上窦凤林的名字。这个没结婚的小青年,意外地成了爸爸。夜里,窦凤林把孩子抱回宿舍,放到床上,看着婴儿那嚅动的小嘴儿,看着那奇怪地观察世界的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窦凤林哭了:他哭孩子的命怎么这么苦?无父无母,今后成长的路途该多么艰难!他哭自己是个男的,没有本事能把孩子养活!
小窦抱回个孩子来!这事立即在全厂成了头号新闻。同宿舍的工人埋怨他,厂里个别领导斥责他,爹妈反对他,还有人讥笑他、诽谤他。窦凤林有个犟劲儿,他面对这些闲言杂语,下定决心要把孩子养大成人,扭一扭某些人的不轨之心。所以他大声地喊叫:“孩子我养了,谁要也不给!”
他给婴儿报户口,要起个名字。窦凤林的父亲生气地说:“你纯粹是抖搂穷,就叫抖(窦)穷吧!”窦凤林一听,笑了,冲着怀里的孩子说:“对,咱就叫这个名,可不是穷富的穷,而是苍穹的穹。穹者浩瀚之天也!你爸是男的,一个人养不活你,得靠社会主义的苍天保佑!”
厂党委副书记李景春找窦凤林谈话,问他:“你为什么要收养这个孩子?”
窦凤林回答:“生下孩子,扔掉、卖掉,在旧社会多为生活所迫,是常见的事。窦穹生在社会主义新中国,她应该活下去,活得幸福!”
李景春赞许说:“好,小窦,党委支持你!”
随后,车间领导通知小窦:“你享受产妇待遇,按规定休产假,按月发放‘一个孩’补助费”。
一股股暖风迎面扑来,一桩桩关怀事落入心坎,窦凤林激动得眼里总含着泪花,他把组织上给他的假期全部用在车间生产上。
从此,窦凤林当起“妈妈”来了。他到托儿所,向阿姨们学习怎么喂奶,怎么洗尿布。白天,他把每一分钟业余时间都用在侍候窦穹上;夜里,他要几次起来喂奶、把尿。孩子啼哭,他怕影响同宿舍职工睡觉,便抱着孩子来到走廊,“欧欧哟哟”地颠动着孩子走来走去。
窦凤林的坚韧毅力感动了同宿舍的人,他们替窦凤林分忧,在小窦上班时,休班的人替他照顾孩子。窦凤林的“母”爱精神,拨响了多少孩子妈妈的心弦,她们一个个地含着泪水来到宿舍给孩子喂奶。
窦凤林过着清贫的生活,每月仅以8元钱的生活费度日,而把30元钱用来抚养窦穹。他戒了烟,戒了酒,有时筹划不出买奶粉的钱,他找出皮鞋,脱下裤子,拿去卖掉了。为了使自己的性格适应培养女孩子的成长,他买了绣花针,粗大的手指捏着精细的花针,在白布上一针针绣着,他练就了一手杰出的绣花本领。
随着年龄的增长,婚姻大事也成为窦凤林思考的课题。凡是向他提出把孩子转让别人要求的姑娘,他一概拒绝。他说:“不爱这个孩子,就是不爱我!”
不久前,窦凤林开始处了一个对象。姑娘叫姜晶,今年29岁,是抚顺化工四厂的电焊工人。她曾侍候瘫痪母亲10年,10年辛苦换来了母亲身体的康复。在她开始考虑个人爱情生活的时候,她选择的第一个对象,便是窦凤林。那时小窦背后常被人讥笑,但是小姜却深深懂得小窦的高尚情操,她毅然决定爱他。她放弃了一切休息时间,来到窦家照顾窦穹,尽一个妈妈的神圣职责。人们无不称道小窦穹有了一个好妈妈。
窦穹啊,你有爸爸,又有妈妈,并有欣欣向荣的养育你的伟大祖国,你太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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