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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皇宫嫔御制度
来源:生活百科全书 专题:深宫女性生活

古人把为皇帝提供性服务的制度叫做嫔御制度.把嫔御所居之处叫做六宫.皇后是皇帝的正妻,位居中宫、并统率六宫,皇后便是六宫之长.嫔御制度和六宫制度是同一个意义。

周代,内宰(国君的内廷事务官)的职责之一是,用阴礼(女性应遵循的礼节规范)教导六宫女御、掌进御于五所.秦代,取六国的美女列六宫.帮助汉高祖建立制度的儒生叔孙通,揉合古礼和秦制,把六宫制度延续和确定下来,以后历代大同小异。

六宫嫔御成为制度,就需要给那些为皇帝提供性服务的女性定立名号.《周礼》规定,天子立一后、三夫人、九嫔、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御妻.皇后是皇帝的正妻,天为乾地为坤,皇天配后土.因此,各代皇后只有一个(有些少数民族建立的朝代例外).皇后以外,嫔御的名号、数量各代都有不同的规定.除了有名号的嫔御以外,还有数不清的宫女。

我们先不厌其烦地看看各个朝代的嫔御制度:

西汉,经汉初、武帝、元帝的订立和增修,嫔御名号有十四等.昭仪、婕妤、娥、容华、美人、八子、充依、七子、良人、长使、少使、五宫、顺常、无消(这一等还有: 共和、娱灵、保材、良使、夜者)。

东汉仅有贵人、美人、宫人、采女四等。

曹魏的皇帝对嫔妃名号甚感兴趣.也许是出于喜好文学的缘故,每个皇帝在位时都要把嫔妃名号作番调整.至魏末定为十二等: 贵嫔、夫人、淑妃、淑媛、昭仪、昭华、修容、修仪、婕妤、容华、美人、良人。

晋代,雅兴祖法《周礼》中的嫔御制度,其影响及于南朝、隋唐和金代.晋制: 贵嫔、夫人、贵人为三夫人;淑妃、淑媛、淑仪、修华、修容、修仪、婕妤、容华、允华为九嫔;下有美人、才士、中才人。

南朝宋,各个皇帝在晋制上有所增删,至宋明帝时规定: 贵嫔、贵妃、贵姬为二夫人;淑媛、淑仪、淑容、昭华、昭仪、昭容、修华、修仪、修容为九嫔;婕妤、容华、充华、承徽、列荣为五职;美人、才人、良人为散役.南齐规定: 贵妃、夫人、贵人为三夫人;修华、修仪、修容、淑妃、淑仪、淑媛、婕妤、容华、充华为九嫔;美人、中才人、才人为散职。

南梁及南陈,以贵妃、贵嫔、贵姬为三夫人,淑媛、淑仪、淑容、昭华、昭仪、昭容、修华、修仪、修容为九嫔;婕妤、容华、充华、承徽、列荣为五职;美人、才人、良人为三职。

北魏有左右昭仪、三夫人、三嫔、六嫔、世妇、御女。

隋朝,隋文帝在独孤皇后死后,按《周礼》修订嫔御制度.炀帝雅好此事,参详典故,自制嘉名,规定: 贵妃、淑妃、德妃为三夫人;顺仪、顺容、顺华、修仪、修容、修华、充仪、充容、充华为九嫔;婕妤十二员及美人、才人十五员为世妇;宝林二十四员,御女二十四员,采女三十七员,共为女御。

唐代,贵妃、淑妃、德妃、贤妃为夫人;昭仪、昭容、昭媛、修仪、修容、修媛、充仪、充容、充媛为女嫔;婕妤、美人、才人各九人,为二十七世妇;宝林、御女、采女各二十七人,为八十一御妻.唐中后期有些改动,姑不计。

宋代的嫔妃名号没有准则,纷纭杂乱.一女子初入宫名号有: 侍御、红霞帔,再进一步,封君,如永嘉郡君、始平郡君;南宋改君为夫人,如齐安郡夫人、咸安郡夫人、平乐郡夫人,人数及郡名不定,再由此升为才人,由才人进为美人,再上是捷妤、昭仪、昭容、修媛、修仪、修容、充媛、婉容、婉仪、顺容、贵仪等众名号.妃一级是: 贵妃、贤妃、德妃、淑妃、宸妃.宋代的特色是人无定位,先由初级开始,随着宠遇的增长,不停地晋级.辽代,有元妃、德妃、文妃、惠妃,这之间没有级次。

金代,贵妃、贤妃、德妃为三夫人,其下与唐代相同。

元代对后宫女子定立名号,并无多大兴趣,除皇后外,仅有妃这个名号.明代,受元代影响,后宫女子虽多,名号仅妃一级.宫女被“御幸”后可获得妃的名号.有贵妃、淑妃、宁妃、贤妃、恭妃、宸妃、康妃、庄妃、裕妃等,贵妃位最高。

清代,皇贵妃、贵妃、妃、嫔、贵人五级.下有答应、常在,不算正式名号。

以服务于皇帝为中心的后宫事务,各代都由女宫和宦官负责.女官有些朝代是由嫔御兼任的.女官及嫔御不同于一般宫女,她们既已获得名号,在后宫就是官,有相应的傣禄.最高一级的妃子俸禄等同于丞相,以下者也与处廷官员一一对应。

《周礼》中规定,九嫔兼掌教导女性四德(妇德、妇言、妇容、妇功);世妇兼掌丧礼、祭礼、迎送宾客之事;女御兼掌君王的燕寝事宜;女史专门负责监督后宫的规章执行情况,记功书过。

在嫔御不兼任女官职务的朝代,女官自成体系.如隋朝女官设六局二十四司.第一是尚宫局,下设四司: 司言、司簿、司正、司围.二是尚仪局,下设四司: 司籍、司乐、司宾、司赞.三是尚服局,下设四司: 司玺、司衣、司饰、司杖.四是尚食局,下设四司: 司膳、司馐、司醖、司药.五是尚寝局,下设四司: 司设、司舆、司苑、司灯.六是尚工局,下设四司: 司制、司宝、司彩、司织.唐代相沿.宋代也设置上述职掌的女官.明代也设六局二十四司及女史,另设宫正负责戒令责罚。

夹城门与内门通,朝罢巡游到苑中.每日日高祗侯处,满是红艳立春风。

——花蕊夫人宫词

退朝后走进后苑,满目是春风中玉立的娇艳女郎.皇帝会由衷地感到做天子的滋味.就象每天的御膳,面前摆着无数的美味佳肴,绝对不可能一次吃完,只能吃眼前的几味菜,后面的也只能挑着尝一点.中国皇帝,要的就是这么多,这么大的气派。

今夜是谁侍寝? 千百个、甚至上万个后宫女子在寝静冷寞的深夜里盘算着、叹息着。

嫔妃进御之事,是内廷的一件要务,如在外廷皇帝上朝一样重要.对于皇帝来说,后者可以免去,而前者一日不可或缺.后宫有专人负责办理、记录寝妃进御之事。

周代已有负责君主阴事的阴令.汉代的掖廷令“昼漏不尽八刻,白录所记推当御见者”.就是在夜晚来到之前,记上当日谁侍御寝.东汉以后这件任务由宦官负责.各个朝代,宫中都有一本备忘录,专记皇帝御幸之事,以备日后查考.如同外廷大臣克尽职守一样,负此职的宦官也是一丝不苟。

北魏文成帝偶然登楼四望,见平城宫内有一位美人.文成帝问左右的人,“此妇人佳乎? ”众人一致赞同.于是,文成帝走下白楼,向美妇人走去.二人宿于斋库.该女李氏因此怀孕。

日后皇太后查问,恰有守库者在库墙上记下了当时的时间和事件,两相核对,无差错,李氏怀的这个胎得到了承认.由此可知,皇帝办事固然随心所欲,记录者也能捕捉到踪影,守库者本不负责此职,事关重大,也得及时记录。

明代,文书房宦官负责记录皇帝每晚寝宿所在及所幸宫嫔名字.女官彤史,负责记录后妃宫女被幸于皇帝的寝所.看来,明代是双重记录,宦官与女官,各根据皇帝、后妃宫女的形迹,分别记录。

明神宗最初偶然御幸宫女王氏,事后隐讳不言.后来王氏有了身孕,太后急于抱孙,查验了文书房的记录,然后向神宗说起此事,神宗不愿承认.太后遂命人将内起居注拿来让他看,神宗才不得已承认了.神宗这种态度是因他不再对王氏感兴趣,但明代惯例,宫女被幸后怀孕就要进封为妃.他不愿封王氏,只想蒙混过去。

后妃宫女的佩物——环,在皇帝的御幸制度中有一定的意义.“环”与“还”同音.后妃在侍寝时寻问皇帝何时回去不直言,而是用佩玉鸣佩环,问: “何时大刀头”? 这又拐了一道弯,因环系于刀头,使用刀头代指环.如后妃宫女遇月经,不能侍寝时,也不能直言,而是以丹注面,灼然为识.蜥蜴因其特有的用途被称为“守宫”.蜥蜴被用朱砂喂养于器皿中,因以朱砂为食,身体尽赤,食满七斤以后,将其捣成碎末.用这些赤色粉末涂在或点在宫女肢体上,可以终身不灭,但有房事时则灭.李贺《宫娃歌》中有句诗“蜡光高悬照纱空,花房夜捣红守宫.”

下朝后走向后宫的皇帝,脚步有些徘徊,打不定主意去找谁,今夜宿在何处.风流皇帝唐玄宗开元、天宝年间,后宫女子多至四万,不知道怎样安排她们为他服务.后来,玄宗想出了一个办法,每天将一群宫嫔集中在一起,让她们投骰子,投中者中最优胜者,当夜侍寝.私下里宦官把骰子称为剉角媒人。

春秋季节,唐玄宗令后宫女子们在门前栽花,玄宗追随着一只蝴蝶走,蝴蝶落在谁的门前,当晚便宿在该处,称此法为蝶幸。

由于进御的女子太多,玄宗难以一一记住她们的姓名和相貌,便又发明了一则风流办法,将已进御的宫女臂上,打上“风月常新”之印,再渍以桂红膏,使印记牢固,经水洗不褪色。

自杨贵妃入宫,夺得皇帝的独宠后,剉角媒人、蝴蝶和“风月常新”印都派不上用场,后宫女子只得在七夕向牛郎织女诉幽情。

唐敬宗发明了一种风流箭,用意也是决定侍寝之事.用竹皮做弓,纸做箭,纸中间密贮龙麝末香.宫嫔聚在一起,敬宗搭箭一射,中箭者浓香触体,了无痛楚.后来宫中流传着“风流箭中的——人人愿”的话。

西晋武帝的后宫生活是和羊车联系在一起的.武帝司马炎是司马昭之子,“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是说司马昭握朝中大权,想取代皇帝,但他至死也没有下定决心.他的儿子司马炎早就不耐烦了.权臣虽然有权,但色欲的满足却比不上皇帝,权力即使大过皇帝,也不能象皇帝一样享受无数的美色。

司马炎的祖父司马懿就已经对老妻厌烦了.司马懿曾卧病在床,正室张春华已经色衰爱弛,蹑手蹑脚地前来照着丈夫.司马懿一见这个黄脸婆就骂道: “老物可憎,何烦出也! ”张春华又羞又恨,要绝食自杀.司马昭兄弟们都同情母亲,也跟着绝食.司马懿发现连累了儿子们,忙向张氐致歉,张氏和儿子们才开始进食.事后司马懿私下对他人说: “老物不足惜,虑困我好儿耳! ”。

司马炎三十岁那年,司马昭死,他取代了父位,立即逼魏帝禅让,自己登上了帝位.他要好好享受只有皇帝才可享受的待遇.祖父的委曲他不会再遇上了,后宫有的是美人.晋武帝开创了后宫万人的历史纪录。

由于宫嫔数量太多,晋武帝最初也头痛于到何处过夜.后来,发明了羊车,用羊车载着他在后宫的小路上漫游,羊停到谁的门前,就由谁来侍寝.宫嫔们都盼望皇帝的羊车在自己的门前停下.这时,便有聪明的女子显示智慧了,她们用竹叶插在门前,把盐汁洒在通往门口的小路上,引诱羊舐着盐汁,顺路走到门前,吃门上的竹叶,于是,车子就停了下来。

从此,羊车成了后宫的传世宝物.南朝宋文帝乘羊车经过诸嫔妃房前,羊总在潘淑妃的门前停下来,舐地上的盐水.文帝见到潘淑妃,感叹地说,“羊都为你留连,何况人呢? ”潘淑妃由此爱倾后宫。

后宫进御是否有规律道理可循? 五代后梁的一位国子博士崔灵恩的研究结果是: 后妃进御,十五日轮一遍,从最低位的妃子开始,与月亮的规律相配.月初最小,越来越大.月亮象征阴,也象征女性.月晦和月望即每月初一、十五是需要谨慎的,所以古代君主不在这两日御于内,因为晦者阴灭,望者争明。

《春秋》上说“晦阴惑疾,明谣心疾,以辟六气”.九嫔以下,每九人中进御一人,八十一女御占九个晚上,世妇二十七人占三个晚上,九嫔占一个晚上,三夫人占一个晚上,以上共十四夜,皇后独占一个晚上,共十五夜.上半个月按上述安排进御,下半个月从十六日开始,由皇后起,再御九嫔、世妇、女御,与月亮由盛而衰相对应.至于年龄上的规定是,九嫔以下,女御以上,到五十岁停止进御.三夫人和皇后不在此例。

古代学者的这套理论显然牵强附会,也不能为古代帝王们接受.皇帝拥有众多的女性,是为了满足色欲,哪一夜由谁来侍寝取决于皇帝的兴致,如果皇帝没有兴致,也可以独寝.如果按照崔灵恩的安排行事,岂不成了一种劳役,周而复始,个个点卯,还有何种乐趣?

明代后宫,每日天渐黑时,嫔妃所住的宫门前,都挂起两只红纱笼灯.皇帝临幸某宫,则该宫门上的灯卸下来,表示皇帝已选定寝宿的地方.于是,负责巡街的宦官,传令其他各宫均卸灯寝息.失意的嫔妃们只得灭掉希求宠幸的红纱笼,明晚再重新挂上。

明代皇帝第一次临幸嫔妃的住所,要铺宫,由宦官将房间装饰一新,该承幸的妃子也要有相应的装饰。

皇帝临幸之所照例焚香,香气异常,其用意有宫词道出“参于鼻观气非清,脉脉遗芳媚寝情.雨迹云踪易牵引,莫容轻露上空明.”

一次,崇祯皇帝来到一间便殿,觉得有团异香浸入心脾,心怦怦直跳,问近侍这是什么东西? 回答是: “圣驾临幸之所,例焚此香.”崇祯叹息道,“这是皇父、皇兄所以话不长的原因啊(原文: 此皇考、皇兄所以促其天年也)! ”于是,禁用此香.其实焚香之例,古已有之,唐诗人张籍在《焚宫行》中有句: “下辇更衣入洞房,洞房侍女尽焚香.”

清代嫔妃侍寝与各代不同,不再是皇帝亲自登门.清代皇帝自有一套制度.每日晚膳时,决定哪一个妃子当晚侍寝.每个妃子都有一块绿头牌,牌面上是该妃子的姓名.备晚膳时,敬事房太监将十余块或数十块绿头牌放在一个大银盘中,谓之膳牌。

皇帝晚膳用完,太监举盘跪在皇帝面前.如果皇帝没有兴致,则说声“去”.若有所属意,就拣出一块牌,扣过来,背面向上.太监拿过此牌,交给另一位太监,这位太监专门负责把将要求承幸的妃子用背扛到皇帝的寝所来。

出于清代皇帝高度的戒备心理,防止妃子中出现刺客,妃子必须倮体来到皇帝寝所.方法是妃子被带到离皇帝寝所不远的一间屋里脱光衣服,宦官用红锦被或大衣将她裹上,扛上肩,背进皇帝的寝所.到帝榻前,去掉外裹的红锦被或大衣。

后面发生的事情当时人的记载道,“届时,帝先卧,被不复脚.……妃子赤身由被脚逆爬而上,与帝交焉.敬事房总管与驼妃之太监,皆立候于窗外,如时过久,则总管必高唱曰: 是时候了.帝不应,则再唱,如是者三.帝命之入.则妃子从帝脚后拖而出.驼妃者仍以氅裹之,驼而去.去后,总管必跪而请命曰: 留不留? 帝曰: 不留.则总管至妃子后股穴道微按之,则龙精皆流出矣.曰: 留.则笔之手册曰: 某月某日某时,皇帝幸某妃.亦所以备受孕之登也.此宫禁中祖宗之定制也.”

若皇帝住在圆明园,这套方法就不必了.膳牌之法仍旧.皇帝在一年中的大多数时间住在圆明园,觉得那里更自由一些,又可以不破坏紫禁城内的祖宗规矩.皇帝一般在年终回宫,一、二月又返回圆明园。

清帝召幸嫔妃,照例在门前倒悬红灯,在行宫也是这样。

宫女们入宫时梳辫子,一旦被召幸并获得名号,就要把头发盘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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