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开车前往海滨小舍度假途中,我在心里发了个誓,要在未来的两个星期里努力做一个爱妻子的丈夫和爱孩子的父亲,彻底地体贴他们,无条件地爱。
这个念头是我在车上听一位评论员的录音时想到的。他先引述了《圣经》上一段关于丈夫体贴妻子的话,然后说道:“爱是一种意志的行为。一个人可以自己决定要不要去爱。”我必须承认我是个自私的丈夫——承认我们的爱已经因为我对妻子不够体贴而褪了色。在许多小地方我的确是这样:责骂艾芙琳做事慢;坚持看我要看的电视节目;把明知道艾芙琳还想看的旧报纸丢了出去。好了,在这两星期里,这一切都要改变。
当真改变了。从我在门口吻了艾芙琳一下、并且说“你穿这件黄色新毛衣可真漂亮”起,便改变了。
“啊,汤姆,你居然注意到了。”她说,神情既惊讶又愉快,也许还有一点迷惑。
长途开车之后,我想坐下来看书,但艾芙琳建议到海滩上去散步。我本想反对,但随即想到,艾芙琳已单独在这里陪了孩子一个星期,而现在她想和我单独在一起。于是,我们便到海滩上去散步,让孩子们自己放风筝。
时间就这样过去了。一连两个星期,我没打过电话到华尔街我任董事长的投资公司;我们到贝壳博物馆去参观了一次,虽然我一向最怕去博物馆,但这回却很感兴趣;有一次我们要赴宴,但因为艾芙琳化妆而迟到了,我却一句话也没说。整个假期轻松而愉快地一晃就过去了。我又发了一个新誓,要继续记住体贴她。
但我的这次试验出了一个纰漏,艾芙琳和我至今一提起这件事便不禁失笑。在海滨小舍的最后一个夜晚,当我们正要上床就寝时,艾芙琳突然神情哀伤地望着我。
“你怎么啦?”我问。
“汤姆,”她说,声调凄惨,“你是否知道了一件我不知道的事?”
“这话怎讲?”
“嗯……几星期前我做过身体检查……医生……他对你说过什么关于我的话没有?汤姆,你待我太好了……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我一下子就全明白了,随即大笑起来。
“不,亲爱的。”我说着把她抱在怀里,“你并不是快要死了……是我才刚开始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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