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6 世纪,欧洲近代化学还没有建立,当时的化学知识还掌握在炼金术士的手里.他们梦寐以求的当然还是如何找到“哲人石”,从而轻而易举地把铜、铁之类“点化”成为黄金、白银,使他们自己或他们的财迷主人一夜之间就成为百万富翁。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在一般化学反应(而不是核裂变或聚变)中,一种元素是绝不会变成另一种元素的——这已是今天的中学生都知道的普通常识。
“哲人石”找不到,人却总要生老病死的.生了病怎办呢? 说起来真可怜——大部分都只好“挨”,看是人挨得过病,还是让病熬死人.少数有钱就医的也是靠当时阿维森纳派医生用早已过时的亚里士多德“四元素说”理论来医治,他们只遵照这老掉牙的理论来用药,却不研究药物的化学性质,对于所用药物是否真正对症,会不会有什么问题,他们就弄不清楚了。
瑞士职业医生、有点秃脑门的帕拉塞斯,却是个善于独立思考的人.他敢于怀疑流传已久的“四元素说”理论,还当众撕毁了那些已证明是陈腐过时的“医著”.他提倡研究药物的化学性质,主张化学不应再去找什么“哲人石”,作黄金梦,而应当实实在在地做点研究,为制造医药服务。
他对自己的主张身体力行.他行医认真,敢用新药,成了一位著名的医药化学家。
他既行医又著述,忙得很.但忙尽管忙,他却不忘开心,一有点闲暇,他就会给同事、病人变一种戏法——欣赏他的杰作: 变色油画。
当他把自己的油画拿出来给人看时,大家都会哑然失笑,因为那油画无论从技法上还是从配色水平上讲都是难以让人恭维的: 画面上几棵干巴巴的树上落满白雪,树下地面、树后远山也都为白雪覆盖,几处用来画石块、房屋的油彩也很欠协调,如送到学校里让美术老师打分的话,大概只能打个及格。
但当帕拉塞斯告诉大家这是一幅活油画,可以在他击掌三下以后变换成夏天景色时,大家免不得在心里嘀咕起来: 油画从来都是一次画成的,哪有什么听见击掌就变来变去的道理? 简直……
然而,就在人们将信将疑的时候,帕拉塞斯的掌声响了,画面在摇曳明暗的蜡烛映照下真的变化起来,树上雪化冰消,地上春风又绿,远山含烟滴翠,最后终于变成了一派绿茸茸的夏天景色!
大家被惊呆了! 他们有的揉揉眼睛,有的举起手柄眼镜纷纷凑近来看.油画确是油画,可冬景也确实变了夏景,嗯——莫非是帕拉塞斯玩了什么法术不成?
细心人不信什么法术,他们开始仔细地检查起油画来.他们发现帕拉塞斯的油画后面还点着一支蜡烛,它离油画是那样近,以致把油画画布的后背都熏上了一片烟点点.很明显,油画变色的奥秘一定在这支蜡烛上!
帕拉塞斯笑了,他不瞒哄大家,把天机泄露出来——原来,这油画的颜料是用含了铁、镍盐类杂质的氯化钴溶液调的,这种以氯化钴为主的混和画色在低温湿润时颜色很浅,在深色树干对比下更显得白的像雪,可它一旦受热就会因温度升高、结晶水变少而逐渐变成绿色、蓝色,油画后的蜡烛正是他用来对油画加热用的,它被厚厚的画布挡住,使大家只看到油画变色,却没看出变化的原因,当了一次目瞪口呆的观众。
帕拉塞斯的这个戏法每变一次,都使不少人长了知识,开了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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